前奏 我要做阿寶的新娘。(2 / 2)

安風的小啞巴 宜為春 5038 字 1個月前

監視,監聽,絕對的掌控,強者眼裡沒有平等。

安風心中不免自嘲,如果安馳還在的話,會被像對待犯人一樣嗎?

“他還小,他什麼都不懂,他不應該因一句戲言而受駁斥”安風抬眸就那麼看著安赬的眼睛:“他更不是寵物”

他毫不畏懼,反倒是安赬對上這麼一雙眸子,有些驚愕,因為他看不懂少年眼底的情緒,是憤怒嗎?可是太過於平靜了,像深潭,幽靜中暗藏殺機。

當絕對的利己主義者開始動搖,那就是證明他有了弱點。

安風的弱點,安赬還是找到了。

“安風,你要明白他最初就是個物件,買來的消遣物件”安赬的話就是警告,安風的情感已然越界“聽說你對他很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家有兩個阿寶,京城有兩個太子爺,你知道的安家要殺一個人很容易,所以阿寶你覺得爺爺會給其他人留你所謂的弱點嗎?”

被威脅,對於一個天生的掌控者而言是折辱,十七歲的安風身上除去性格使然的冷淡之外,還裹挾著折斷自由的戾氣和憤怒。

“安家世代單脈相傳,爺爺,你不覺得可笑?是我還是安馳,我才是那個私生子,我比你嘴裡的玩物好在哪一點啊?”安風眼睛猩紅,壓抑著體內翻湧的憤怒“我的人,我養大的崽子,比我的命貴,誰動他我就同誰玩命”他第一次如此失態,這樣的姿態在安赬眼中著實無能。

他是波瀾不驚的潭水,而啞巴是唯一能夠在這潭水中掀起驚濤駭浪的人。

安風三歲初見安禎時手裡攥著一把匕首。

掌管安家五十載的老人怎麼會被一個孩子唬住呢,安赬此時的笑容並不和藹。

“阿寶,你還不夠強,談條件你還不配,是走還是留,你自己選”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握著虎杖的手布滿風霜,骨節突出是失望,年輕氣盛是需要能力的,沉穩的城府洪亮的斥責才更令人清醒“隻有懦夫才會同他人玩命,我安赬的孫子怎會說出如此愚蠢的話,我希望這是最後一遍,我寧願從未聽見”

安風低垂著頭,第一次有窒息感,第一次明白什麼是在乎。

走出安苑,白天熾熱的驕陽,太刺眼。

從遊樂場回來之後,陳言他們又帶小啞巴鬨了半天,小孩後麵玩累了,就安安靜靜的吃著糖,坐在門口等安風回家。

夜晚逃不掉的月亮,他們朝夕相處的房間,啞巴在遐想著永遠,安風在密謀離彆。

“啞巴,你長大了,我們已經不能那麼的親近了”他又說:“或許,離不開你的是我”笑裡有著對自己的嘲諷,到底是濕了眼角紅了眼眶。

啞巴緊緊攥著安風的手,因為他感受到了離彆的前奏,一定會很痛的比鞭子抽在身上還痛比挨餓受凍還要難受。

“柿子樹永遠生長在這裡,我永遠都是安風的啞巴”

安風抱起小孩,親了親額頭:“我的啞巴有在好好長大吧,我沒有養壞吧”小孩依賴的蹭了蹭他的額角,眼角流下黏人的淚,他喜歡安風很喜歡很喜歡。

怎麼能養壞呢,好好捧在手心裡嬌養著的,身體是弱了些,那也是因為一開始在人販子手裡傷著了,安風細心調養了這麼多年,定期去醫院檢查,生活上事無巨細。一心想著小孩怎麼才能平安快樂的成長,如花園裡的那顆柿子樹,紅燈籠綴了滿枝。

“阿寶,彆拋棄我,彆留我一個人在家,我會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依偎在安風脖頸,伸出手不斷的比劃著,那是他難以言說的恐懼,他知道安風一直在看。

隻是為什麼阿寶這次沒有哄哄他呢,騙一騙也好。

安風給小孩慢慢擦掉眼淚,滴滴答答的抽泣聲不斷:“不是說了嗎,眼淚是珍珠,不要輕易留下來”啞巴的眼淚浸濕他的衣服,黏潮的淚,一顆顆珍珠。

可是沒有辦法現在他必須聽從安赬的安排,弱者需要屈服於強者,少時他從不畏懼隻是現在不一樣了,安赬將矛頭和砝碼指到了啞巴身上,他承擔不了失去啞巴的風險,所以他在和安赬的對弈中開局便輸了,賭不起不敢賭。

四季輪回,愛生生不息。

柿子園是他和安風的家,這是他們的家,黑夜裡他緊緊攥著安風的手,眼角未乾的淚摻著離彆的恐慌讓他難以入睡。

“睡吧,我的小啞巴”似是感受到了小孩的不安,他輕輕的呢喃,溫柔的撫摸啞巴的後背,兩個孤獨的人在無聲的琢磨著離彆。

“說再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為了在柿子園相守一生”在安風心裡這就是承諾,用自己被綁在安家換來長久的相守。

黑暗中,沉默裡,春水般的安撫是說給寶貝聽的。

“等你長大了,就能做我的新娘了”

小孩的回應是嘴唇溫柔的舔舐,數年的依賴,經久的不衰的愛。

“我會做阿寶的新娘”他心中無數遍祈禱“我會做安風唯一的新娘”

一句阿寶是心願,一句安風是小啞巴的執念。

他不想要說再見,他要和阿寶永遠在一起,最起碼現在的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反抗。

第二天,再去見安赬的路上,安柊還是問了一句原不該問的。

“小爺,你真的舍得小寶嗎?或許還有其他辦法的”

安風看著窗外的風景,淡淡開口。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其他人隻有俯首的命運”安風說的雲淡風輕“安家護著一個人很容易,亦然,安家殺一個人也很容易”

“他是個啞巴,在發生爭執的時候,彆人欺負他太容易了,可是我不會永遠在他身邊,啞巴能纏著我多久,我又能夠拖著他多久呢。”他也在提醒自己,要做讓其他人俯首的強者,包括安赬和安禎。

麵對安風的話,安柊忽然覺得富貴人家狠下心來更絕,軟下心來更柔。

他已經做好了選擇,所以去了安苑。

歐式洋樓,中式裝修,虎杖象征著莊重和威嚴。

“爺爺,我會遵從您和父親的要求出國,回來之後接手安氏集團在京城的所有商業活動,成為你眼中合格的繼承人。我隻有一個請求,我的人你們不能動,你們所謂的砝碼他不是物件”他的語氣不再平淡寒冷,變的有血有肉。

安風說的是請求,因為他還沒有談條件的資格,所以隻能是求。

小孩這個砝碼,安風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讓父親和爺爺可以同自己談條件。

安家這個領地從此以後,隻會有一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