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橈的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打量，場麵有點尷尬。

既然黎佐都說了不認識，娜娜不管心裡怎麼想，也不能直接反駁，無比糟心地快速思考現在該做什麼反應。

這時黎佐快速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帶裴小彌先離開這裡。

娜娜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連說了幾句“打擾了”，將門又關上，另一隻手將好奇地往外鑽的裴小彌摁回去，然後拉著人馬上離開了。

兩人上了車之後，娜娜覷了一眼安安靜靜的裴小彌，小心翼翼地問：“你在想什麼？”

裴小彌“啊”了一聲，說：“我在想那個女孩子。”

娜娜：“你不要多想，他們沒什麼……”

她說不下去了，那個場麵，看著就是有什麼。

娜娜又虛弱地安慰：“沒事，你一看就比她好吃。”

“……”裴小彌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種讚美，問：“那她跟米婭比起來呢？”

娜娜吃了一驚，怎麼又跟米婭扯上關係了？什麼時候這裡麵的關係已經這麼複雜了嗎？

她咳嗽一聲：“黎佐閣下……跟米婭也……？”

“？”裴小彌沒明白娜娜的腦回路，直接將手機裡的照片又翻了出來給她看，問道：“你看看，剛剛那個女孩像不像照片裡的這個？”

娜娜頓時一鬆：“什麼嘛～原來黎佐閣下找她是因為這個啊，看形態似乎是她誒～”

裴小彌皺著眉看著照片：“如果你是陸寧崆，會選她而不選米婭嗎？”

娜娜：“唔……這很難說，雖然說從外貌看，米婭確實出色很多，但是人類畢竟對血族來說有天然的吸引力嘛～”

裴小彌：“……”難怪出了那麼多幺蛾子。

娜娜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不是說黎佐閣下沒看米婭送過來的箱子嗎？他怎麼也找到這裡來了？”

“大概是從狗仔那裡買到的信息吧。”裴小彌記得自己當時跟黎佐提過一句，隻是她不知道這消息並非是買的。

裴小彌想了想，又問：“那個什麼血蕊，對你們來說很要緊嗎？”

她能感覺到黎佐其實對任何類型的感情都十分淡漠，他也許確實是想查出陸寧崆的死因，但想要查出為什麼血蕊重新出現似乎才是最主要的，聽起來隻是興奮劑一樣的東西，也不會對血族的身體造成什麼副作用，他們看起來卻非常在意。

娜娜：“不能說要緊，是明令禁止的禁品，這東西很容易讓血族發狂，暴露身份。而且現在跟以前那種閉塞的環境也不同了，以前一旦發生了什麼，阻斷消息倒還容易，現在媒體和監控到處都是，控製不住自己太容易被發現了。在人類社會隱藏的一大群異類，總要表現得越像人類越好呀～”

“唔……”娜娜補充道，“根據血族紀要，黎佐閣下當時為了徹底根除這種植物，跟族內起了很大的矛盾……”她停頓了一下，省略了一些具體的細節，“並非單純燒了一塊地那麼簡單，所以現在發現有人在用血蕊，他勢必是要查個清楚的。”

裴小彌看了她一眼，既沒有問他們曾經是怎麼阻斷消息的，也沒有問他們的矛盾是什麼。

是了，她心想，他們要在人群中隱藏，所以行為收斂，用人造血來代替真血。即便是為了純血種，也要將知情的人類控製在最少，所以才隻為黎佐準備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最好是沒什麼社會關係和親朋好友，那麼之後處理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她懶洋洋地靠在副駕上，看著前方的紅綠燈明滅。

娜娜看了看她：“困了嗎？”

“嗯，”裴小彌道，“太晚了。”

娜娜將裴小彌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沒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裴小彌洗了個澡，設定好鬨鐘躺下來，一直處於將睡未睡之間。

似乎是睡著了，因為腦子裡出現了一些小時候跟父母在一起的畫麵，在她清醒的時候，會克製自己不去想，又像是沒睡著，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甚至能感受到被子與皮膚碰到的觸感。

她就這樣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亮，鬨鐘聲響起，裴小彌關了之後起來。

一走出房間，裴小彌就跟黎佐四目相對。

他似乎是剛回來不久，這個潔癖身上的衣服還沒換，手上還拎著一袋早餐。

黎佐見裴小彌的目光落到他手上，將東西放到桌上，說：“給你的。”

裴小彌腦子裡出現了一條食物鏈，早餐-裴小彌-黎佐。

她揉了揉眼睛：“謝謝。”

平時這個時候，黎佐已經去衝涼了，可是他今天沒動，反而盯著裴小彌看了半天。

裴小彌叼在嘴裡的麵包實在有些難以下咽，問：“怎麼了？”

“你昨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吧？”黎佐等好半天了，他以為裴小彌會自己滔滔不絕地主動交代，沒想到她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裡出來之後，就安靜地開始吃早餐，一口一口，看著十分乖巧，就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他隻好自己問。

裴小彌抬頭看他，自然而然道：“因為米婭送過來的箱子裡有那張酒吧的名片啊，看著挺可疑的，就過去看看。”

黎佐：“……”

他沉默了半晌，倒不是後悔綁了那個狗仔，就是簡單計算了一番，發現自己竟然選擇了效率比較低下的方式。

“以後彆去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