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懷戀(1 / 2)

鮮豔的花瓣上搖曳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美麗得仿若幻想中的伊甸,放眼望去,這大片大片夕陽下嬌豔欲滴的玫瑰,是路易斯伯爵的私有物。

與他寂靜陰森的古堡不同,這片玫瑰園,似乎是這裡唯一的一處光明聖地。

開闊的落地窗也並不能照亮這間屋子,昏暗的仿佛被女巫施了咒語般不見天日。一個男人仿佛與這黑暗融為一體似的,身穿一身深色貴族禮服,就連馬甲的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長靴包裹著他修長又帶著力量感的小腿。

頭發意料之外的不是梳到腦後,反而散亂著,在蒼白的臉上投出陰影。幾根墨黑發絲頹廢的耷拉在他的眉眼。

他卻像絲毫感覺不到不適,深邃的蒼綠色眼眸依舊深深地看著手裡的一張照片,看著最眷戀的深愛之人。

邊緣已經出現了毛邊,可見被撫摸過多少次,但紙張還是被保護的像剛剛洗出來一樣平整。

照片裡的女人金色發絲輕輕挽起幾縷,其餘皆瀑布般披散而下,頭頂小巧的銀色珠冠,身著繁複優雅的禮裙,金絲絨麵掐出花邊輕鬆的罩住她單薄的肩頭,修長雙手交疊置於小腹,儀態萬千,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尤其那雙眸子,路易斯伯爵閉上雙眼,將照片輕輕貼在嘴邊,吻了吻,他回憶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丹妮拉·埃裡挲德,埃裡挲德家族的長女。

彼時的路易斯伯爵還隻有二十三歲,他還隻是一個子爵,張狂肆意。他的父親並不看好這個繼承人,隻想叫他找個家族聯姻,好讓家族的勢力更龐大一些。

老實說,阿貝爾路易斯非常討厭他父親的這種行為,他巴不得這老東西趕緊壽終正寢。

但老伯爵並不如他的願,十分的精力旺盛,甚至一個月就有三十多個情人。

伯爵抬起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很罕見的並沒有發福的胳膊,戳了戳在他看來吊兒郎當的兒子的額頭:“今天,你最好給我好好對埃裡挲德家族的女孩兒們表現,祈禱她們之中有一個可以看得上你,我就感謝上帝了。”

年輕的子爵煩躁的彆過臉,應付的點了下頭。敞開的襯衫領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在他蜜色胸膛上淌著的一顆汗珠,天知道他已經被這鬼天氣熱得想抬腳踹斷一旁那棵小樹了。

他暗暗罵了句“fuck!”煩躁的抬頭,在陽光照耀下仿佛祖母綠寶石般的蒼綠色的眼睛裡儘是不耐。

再大好的春季風光,也挽回不了他的煩悶心情。

他目光狠狠地瞪著一隻蹁躚的蝴蝶,閃爍飄緲的蝶翼撲閃著,夢幻的仿佛一本童話書的插畫。

青年惡狠狠的用目光企圖殺死那隻輕盈的蝶。

那輕盈的精靈顯然也並不會如他的願,堅強又執著的飛到了一隻細白修長的手指上,指尖粉嫩,一瞧便叫人聯想到油畫裡柔嫩白膩的女人。

——的確是個女人,阿貝爾舌尖舔了一圈嘴裡右側的軟肉,隨即頂起腮幫,惡劣的笑了笑,這就是他未來的老婆?抑或是小姨子?

那女人緩緩抬了頭,迎著明媚陽光恰到好處的露出白皙柔弱的脖子,這樣的風光似乎比那春光要搶眼多了,就連後頸細小的絨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阿貝爾隻覺得煩躁,這樣柔弱的貴女娶回家簡直比學院裡的老教授還要無趣,除了偶爾的泄欲以外,根本就是雞肋到毫無作用。

他剛輕嗤一聲想要轉過頭去,不想再多看一眼這無用的隻有觀賞性的花瓶。

柔弱花瓶卻像有感知一般,長睫一掃朝他這邊看了過來,阿貝爾轉頭的動作停了。

那女人高挑清瘦,衣著得體,一頭金發微卷,鬆鬆的挽著,露出白天鵝一樣高貴優雅的頸項,幾根調皮的發絲隨風舞動,將視線帶進女人的眸子。

灰色的眼珠,在陽光下,可以看到裡麵有著暗金色的光芒,好似捏碎了天邊熾熱的太陽,撒了一把熱烈的碎片進去。

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機會,不由分說地將他的靈魂扯入那片豔陽,根本來不及招架,單薄飄忽的被拖進那片幽靜火海,裡麵堅韌的火舌將他舔砥燃燒到灰飛煙滅。

男人瞳孔呆滯神情恍惚,想要嗤笑的一邊嘴角還沒有收回去,整張臉神態奇異,似乎已經完全不知道此時身在何時何地了。

猝不及防的被敲了一個暴栗,老伯爵聲音裡壓著怒火,“聽著!阿貝爾,彆給我做出那副傻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