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俊一美,此時在鳴宮湊眼裡不亞於是什麼可怖的“妖怪”。
他們說的話令他的心臟都在發顫,身體發冷。是猶豫,也有害怕。
他不想射出令人失望的箭。
鳴宮湊握緊拳頭,往後退了半步,再次拒絕道:“不了,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想再次握住弓,他想要再次射出令人驚歎的箭!
他做夢都想再做到一次啊!明明以前都做到了!
但是為什麼現在就不行……
為什麼他總是說出那種拒絕彆人,也拒絕自己的話呢?
阿見彌月感受到黑發男孩翻湧的壞情緒,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低下頭的瞬間左眼閃過一絲紅,再抬頭時雙眼已經變成了左紅右粉的異瞳。
這樣明顯的變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鳴宮湊都沒有注意到。
她說:“鳴宮君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放棄縮短他們之間距離的方案,不再逼迫他。
“在離開之前,可否請鳴宮君幫忙鑒賞一下我的弓道呢?”
“雅哥隻會誇獎我,也不知道我的水平真不真。”阿見彌月說著半真不假的話,從箭筒裡抽出箭。
在對應箭靶的位置站定,舉起弓,箭貼緊弓弦,搭箭完畢時雙腳隨之分開,斜麵起弓。
“這是?”瀧川雅貴吃驚地眨眨眼,阿見彌月的弓道確實是他啟蒙的,而他教的是禮射係的“正麵起弓”。
能讓阿月用武射係的,隻有那張從他身上收回的庫洛牌了。
也是當初讓在他患上過早放箭時,卻仍然能中靶的“好幫手”。
“阿月她……”愛不明白,根本沒有必要浪費魔力。
鳴宮湊望著女孩完美的射型,根本舍不得挪開眼睛,綠眸裡映著的是她優雅、從容拉弓的身影。
阿見彌月在心裡默念著:為了讓迷失了夢想的孩子找到方向,認清自己的內心,請幫助我展現出最完美的弓道吧!矢。
拉弦、放箭。
“喀——”
這就在眼前不遠處射出那一箭,像是直接從鳴宮湊的心臟穿過。
天哪!那是多麼令人著迷的“音樂”啊!
大腦開始發脹,心間想要訴說的東西讓人震耳欲聾……
他想……
他也想!
他是想要射箭的!
“我想試試……”鳴宮湊失神的低聲呢喃著,連身後在夜間的燈光下都顯得著刺眼的光都沒有注意到。
阿見彌月輕輕地對【矢】說了聲“謝謝”,【矢】在她周身繞了一圈之後回到了封印書內。
少女腳下巨大的魔法陣在新收回的庫洛牌落在她手中的那一刻逐漸暗淡,直至消失。
是【秤】啊,難怪讓鳴宮湊這麼難受,這張牌都不知道在他那裡待了多久。長久下來,連對著自己都一直說著謊話,哪裡還分得清真假呢?
在庫洛牌收回之後,阿見彌月就會自動感應到其的作用。
【秤】本身是用來辨彆他人說話真偽的魔法,失落之後卻變成了讓他人迷失自我的“壞東西”,影響到人的思考和行動。
瀧川雅貴拿起斜靠在一旁的竹弓,向再次迸發出“生機”的男孩走近,“那麼,湊要不要試試我的老夥計?”
“沒聽錯的話,剛才湊是說了‘想’吧。”
“抱歉,我現在有必須要離開的理由。”鳴宮湊歉然一笑。
他當然是想的!
隻是沒有了庫洛牌的阻撓,能正視自己內心的鳴宮湊想起了那個,一直不肯放棄勸解自己,被自己辜負已久的人。
他站起身對阿見彌月與瀧川雅貴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天真是很感謝你們!”
不管真的是“神”也好,還是人都好!
今天能來到這裡,遇見他們真是太幸運了!
少年抓起放置在地上的背包,匆匆忙忙地跑走,大步地跳下樓梯,跨上來時騎著的單車。
要快一點見到那人才行!
“欸——真是的。”瀧川雅貴大掌拍了拍後腦勺。
眼睛裡都寫著“喜歡”和“愛”吧,居然就這麼“逃走”了。
“喵~”紳士走走停停地靠到阿見彌月腿邊。
阿見彌月坐下時順手將貓端到腿上,神情有些疲憊,“算了,那孩子還會再來的。”
大概認識與接觸更多的人是有用的,魔力還勉強夠她完成來時答應祂的事。
瀧川雅貴突然驚叫一聲,左手握拳砸在右掌上,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哪裡不對,‘孩子’你究竟在叫誰孩子嘛。”
哪裡學來的“小大人”怪癖?
“你這樣亂學,真太郎可又要怪我教壞你了。”
阿見彌月沒有搭理男人的碎碎念,且他也沒有閒心追問了。
眼前的是何等神秘、美麗的畫麵?
交彙著粉色細碎光芒的魔法陣在阿見彌月坐著的位置再次顯現,“抱歉,答應你的事拖到這麼晚。”
“我想你應該會喜歡跟櫻花樹一起沐浴月光的。”
“樹。”
灰發少女拋出庫洛牌的瞬間,【樹】顯現出其充滿“生機”的綠色身影。
【樹】雙手合十,變化出一根樹枝遞給阿見彌月後徑直飛向月光下那棵巨大的櫻木。
祂幻化出綠藤攀附而上,愜意地曬月光。
櫻粉與綠相□□綴著。
阿見彌月將魔力賦予在樹枝上,拿出剛收複的【秤】簽上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知道,庫洛牌也會提要求呢。”愛盤腿坐在地板上,沒理解錯的話,剛才【樹】把“筆”送給月的時候。
祂說:“如果【花】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