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後,謝璟喻就出去堆了個雪人。
還真不是他吹,確實要比安枳星堆得逼真許多。
安枳星梗著脖子爭論了好久,意圖顛倒黑白,卻還是被謝璟喻無情鎮壓。
“好吧,我輸了,願賭服輸,你想讓我做什麼就直說。”
謝璟喻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安枳星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目光躲閃了許久,最後逃不過謝璟喻的窮追不舍,捂著臉,聲音細弱蚊蠅的答應了。
而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大概也隻有雪知道了。
時光如梭,在所有人的翹首以盼中,新年又來臨了。
除夕夜,在煙花響起的第一瞬間,謝璟喻傾下身輕吻安枳星的唇角。
“新年快樂星星,今年。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二個新年了。”
安枳星埋在他胸膛上,笑容清淺。
“新年快樂呀謝璟喻,下個新年,我們還要一起。”
“那是當然。”
謝璟喻笑著蹭她的臉,“往後的每個新年,我都會和你一起度過。”
這一年,是安枳星在謝府,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謝府的人不比安府的多,但基本上都是她熟悉的人,因而相處起來也更自然些。
新年的第一天,安枳星是被爆竹聲吵醒的。
從府門口到非艱院前,都是不絕於耳的爆竹聲。
謝璟喻捂住她的耳朵笑著向她解釋。
這個習俗其實是謝家祖上製定流傳下來的,如果前一年沒有發生戰爭或是取得大勝,沒有謝家子弟因戰爭而失去生命的話,就在門前的院前燃放爆竹,驅災辟邪。
過了新年,就是元宵,元宵節時,一家人就聚在一起吃元宵,等天黑之後,兩人就手牽著手去街上賞燈。
回來之後,謝璟喻突然想到了前年中秋時,安枳星買下的一盞花燈。
現在這樣一回想,才發現這都已經是前年發生的事了。
他與安枳星,成親也快一年了。
謝璟喻的眉眼柔和下來,問安枳星當初為什麼要拿那盞花燈。
以安枳星的興趣來看,那盞繪著寒江老翁獨釣的花燈,才應該是她喜歡的才對。
彼時安枳星正坐在桌前,安靜的看書。
聽到他的發問,她放下手中的書,托著下巴看向他,唇角噙著淺淺笑意。
“因為我的丈夫也是這樣的一位將軍。”
堅定、銳利、執著、即便遍體鱗傷也永不言棄。
謝璟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
安枳星重新拿起書,燭火搖晃下,她的麵孔在明暗交界中若隱若現,全身都沾染著靜謐的氣息。
謝璟喻朝她走過去,抽出她手裡的書,在安枳星驚愕的目光下,把人從座椅上抱下來放到床上。
他的聲音很低,還帶著絲絲的沙啞。
“春宵苦短,還是彆浪費了。”
“誒,謝璟喻!”
安枳星慌亂的想製止他。
謝璟喻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抬起,扯下了紅帳。
——
元宵過了之後,這個年就算是真正過完了。
過完年後,他們沒有再出去,而是打算在長安多待待,等下次想去哪了,再計劃著出發。
安枳星也偶爾會回安府和父母親相處,講講旅途過程中遇見的風景和事。
事後,還不忘問安父是否知曉張榮這人。
原本她是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的,不料安父摸了把胡子,笑嗬嗬道:“知道,是你和璟喻給抓出來的,後來還牽扯出不少人,算得上是一次官場的小肅清了。”
安母也笑道:“你皇舅舅還誇過你和璟喻好幾次呢。”
安枳星有些不好意思。
真要說,他們也沒做上什麼,實在當不得什麼誇讚。
話雖是這樣說,但安枳星一回府就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謝璟喻。
畢竟貪官伏法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她有時也會和楚暮雨一起去尋初嫿。
初嫿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從過去的不能見光,到現在能在院子外坐上小半日。
過去她們怕觸及初嫿的痛處,不敢提起外麵的事。
但初嫿的身體好轉,性子也漸漸有了過去的影子,也會主動問起外麵的世界。
安枳星就會和初嫿說很多。
從和謝璟喻的初遇到大婚,從蘇州再到草原。
不說話的時候,她們就會彼此依偎著,安靜的看樹梢的鳥雀,枝頭初生的綠芽,簷角掛著、搖搖欲墜的小水珠。
時間和人,都這樣慢悠悠的過,可在四月初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那日清晨,謝璟喻依舊在院前練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