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時疫,大夫們也極為重視,把脈後雖然覺得應當隻是普通的風寒,但還開出好幾劑藥方,讓謝璟喻幫忙幫襯著點,看看效果如何。
謝璟喻就在專門劃分出來的區域裡,忙忙碌碌的好幾日,最後看著發熱的百姓們都痊愈了,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等這件事一解決,謝璟喻就立馬請命去祈城探查。
事情既已解決,鄭將軍自然不無不應。
逼近年關,街道上熱鬨不少,鄭將軍的防禦做得很好,戰爭基本上沒有影響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他原本打算到祈城外的關山防守去看看,但在出關山城後,聽到不少返回來的百姓的交談。
謝璟喻直覺不對勁,拉住馬追上他們問道:“敢問各位是在說什麼?炸聲?”
一行人先是一愣,在看到謝璟喻身上大齊的盔甲時又放鬆下來。
“是啊,我們是從外麵回來的,在城外總聽到爆炸聲。”
謝璟喻微微蹙眉,“爆炸?”
其中一人笑著擺手,“其實也不算什麼,快要過年了嘛,今年又是戰亂,或許是有人放煙火,去去晦氣。”
也有人跟著應道:“是啊,在這裡,提前放煙火也是常事,往年也是有的。”
“是嗎。”他所有所思的點頭,“您能給我指個方向嗎?說起來,我也挺好奇白天的煙花說什麼樣的。”
“可以啊。”他往祈城的方向指去,“大概就是那片地方。”
又是祈城。
他麵上不顯,笑著道謝。
百姓們也和善的笑,“哪有,還得多謝你們在前線保家衛國,才換來我們的安全。”
“是啊是啊,那謝將軍不還收複了好幾處失地嗎?那可不容易啊。”
“對啊對啊。”
謝璟喻沒說什麼,隻是禮貌的頷首向他們道彆。
有些事沒必要說,也沒必要讓彆人知道,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他扯過韁繩,打馬往祈城而去。
祈城已被西戎占領四月之久,勢力滲透很深,他不敢大意,小心的繞過勘察,拐進祈城前方的關山。
他這次是一個人偷偷來的,沒有告訴除了鄭將軍以外的所有人,因而,他繞過烽火台能監視到的地方,想象著如果是西戎人會怎麼走。
祈城偏西北,氣候乾燥,他站在關山上,起初還好,越往上走,就越感覺腳下泥土鬆散。
奇怪,近幾日也沒有下雨。
他蹲下身,手指撚起一撮泥土,輕輕搓了搓。
乾燥的。
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
他若有所思的靠在書上,腦海裡慢慢將所有線索連成一條線。
陌生的西戎人上山、敲擊聲、爆炸聲和無故鬆弛的泥土......
關山......
他陡然直起身,目光中帶著不可思議。
難道他們打算挖山?
早些年也會有人選擇地道戰,從營外挖出地道直通城內,但是後來因為這種行為具有極大的風險,且城門口多有護城河,耗時費力,因而後來便漸漸地不再用地道戰。
但是挖山——
謝璟喻明白了。
難怪他們選擇祈城而非臨城。
這期間總是主動派出不大不小的軍隊騷擾關山城,拖延時間不讓他們騰出手來攻打祈城。
又難怪收複的城裡,西戎將士們都不多。
原來都在這裡挖山。
從嘉城到祈城雖然比到臨城更遠,需要費時,且容易造成被包圍,孤立無援的局麵,按理來說,臨城怎麼說都比祈城要是上佳選擇。
但同樣,祈城的山勢更和緩,沒有臨城邊沿的陡峭和高聳,士兵可以先徒步,再鑿山橫穿關山,這樣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從他們攻占祈城到現在已經足足五個月了。
他心一緊。
危險了,他必須今天要找到入口,然後回去稟報給鄭將軍。
一旦真的讓西戎打通,對於關山而言,完全就是滅頂之災。
謝璟喻握緊手中的劍,目光淩厲的朝四周望了一圈,仔細思索後,向一個方向走去。
關山的地形十分複雜,西戎既敢挖山,就證明也是有一定的底氣在的,能保證在挖的途中不偏離。
西戎人長相與大齊百姓又很大差彆,不可能會認不出來。
要做到這點,謝璟喻很難不懷疑有人在幫襯著他們。
能做到可以走官道,隨意在山上走動而不被懷疑的,除了上山的百姓,就是祈城的守將。
但是西戎一攻下祈城,就將守將斬首示威,駐守在關山上的,原屬於祈城將士們也都軍規苛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脫離隊伍,就算是最高級彆的將領,能不能隨意在關山上走動。
居然還能在百姓裡藏有暗樁。
西戎這算盤打的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