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束縛嗎 絕對不允許…………(1 / 2)

Chapter.28

樂岩寺是傳統咒術世家裡比較講究效率的那種,按照計劃,本周我要相親十一人,今天相第三個到第五個。

咒術世家的相親和普通人其實本質相同,第一講究門當戶對,第二第三參見第一,此外再加上一項樂岩寺家特有的“咒力匹配度測試”,即男女雙方將自身咒力輸入到名為“祝生”的咒具上,由該咒具判斷雙方咒力的適配度,適配度越高,意味著二者結合產生的下一代越有可能繼承父母雙方的術式。

“祝生”是樂岩寺家秘不外傳的寶物之一,隻有樂岩寺本家的人才知曉其存在,對外隻說是一種測試健康狀況的咒具。

昨日到今日,所有和我共享餐桌的男士們都試著將咒力輸入這個咒具,紅裙侍女總是在他們身後對我搖搖頭——意思是匹配度不超過30%。

直到今天的第三位相親對象,一個長得有點像某部文藝電影男主角的棕發微卷人士——他將咒力輸入咒具後,紅裙侍女第一次對我露出了喜悅的笑容,輕輕點頭。

於是我請他在下午茶之後稍待片刻,容我去換一身裝束,然後我們再接著聊樂岩寺家跨越數百年風霜的氣派祠堂,以及明天在涉穀舉辦的搖滾音樂會。

而實際上,我離開餐廳的唯一目的,是向紅裙侍女確認我和那位男士的匹配度有多少。

72%。

相當不賴了。

我當機立斷:“就是他了。後麵的幫我推了吧。”

紅裙侍女麵露猶豫。“但是……”

“這個匹配度,家主也會滿意的。”我簡單注解了一句,換了淺綠長裙,滿麵笑容地回到了餐廳裡。

這位姓氏為藤野的年輕人,正對著窗台出神,聽到我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後,轉過頭來,露出一絲苦笑,說:“我是不是不該來?”

“怎麼會。”我走過去,與他四目相對,“我和你一樣,也有喜歡但無法在一起的人。”

我看到藤野黯淡瞳仁裡亮起微微訝色。

我對他伸出手,輕聲說:“所以,不如我們就作為戰友,彼此扶持著走過這段幽穀,你覺得呢?”

我怕他要說“容我考慮一番”。時間不等人。粉丘比在我耳旁告訴我,某個白發咒術師已經下了新乾線了。

我強勢地將手向前遞了兩寸,兩個人的指尖觸及,藤野觸電似的往回縮。這個麵容靦腆的年輕人就像是站在湍急河流旁的可憐小羊似的,遲疑再三,抿唇蹙眉,終於還是將手送了過來。

握住了。

嗡嗡!

任務欄顫動,振動聲在我耳中如同天籟。

[第二次分手達成。]

[任務獎勵:‘神之眼’,可以查看(預知)人物未來某個時間段/時間點的狀況。共可使用兩次。時間段限定為未來24小時,時間點限定為13個月後。]

預知!這個能力太犯規了吧。

我按捺激動,握著藤野的手,還沒來得及說些感謝的話,肩膀上的粉丘比忽然道——

“喬伊,以後五條悟在場的時候,我不能再出來了。”

“他的能力進階了,並且想起了以前的事。”

我手痙攣了一下,眼前的藤野麵露詫異,我勉強一笑,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身體碰到椅背。

[丘比,什麼意思?]我在心裡問,[他想起了什麼?]

“抱歉喬伊,這次是我們的失誤。現在這個世界的攻略難度超出預計太多,我們討論後決定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你可以選擇回到你的世界,以健康人的身份活十年;或者完成咒回的全部任務,再回去原本世界,以後也不必去往其他位麵。”

“當然,第二種情況下沒有壽命限製。”

“你有三分鐘做選擇。”

牆上的時鐘,時間指向午後四點十分。

……

午後四點二十五分,紅裙侍女請我和藤野去見樂岩寺的代理家主。

樂岩寺的家主十分年幼,據說因為身體原因,常年在國外養病,我至今緣慳一麵;而代理家主則是已過花甲之年的樂岩寺嘉伸——正是那位京都校的校長,被五條悟經常嫌棄的、保守派的幾個老頑固之一。

我和藤野落座後,樂岩寺的代理家主向藤野詢問了幾句——不麵對五條悟的時候,老校長他就像是渾身散發“呔!此乃咒術世家大家長”的黑金氣場……我看到藤野的手不自覺地縮緊了,貼在褲沿,視線也從七十度垂到了三十度……眼看是想找個地洞藏進去了。

我輕輕咳了一聲,老校長的眼風涼絲絲地飄過來。

我起身給樂岩寺校長添了一杯茶。

紅裙侍女恰到好處地捧上咒具“祝生”。她雙膝伏地,雙臂平舉,將這模樣仿佛初生嬰孩的紫色咒具呈現於我們三人之間。

“那麼,便再測試一次罷。”樂岩寺校長說,語氣比之前和緩了些,“藤野君,我老人家耽誤你一點時間,你不介意吧?”

藤野忙說不敢不敢,於是又伸向手觸碰那咒具。

咒具裡已經提前注入了我的咒力。紅裙侍女微微合眼,樂岩寺校長也垂下了眼簾。

在藤野的咒力灌注下,紫嬰咒具緩緩發出乳白光芒,從暗轉明……

“這麼好玩的事竟然不喊我。”

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依稀還有其他人聲,但都被這一聲蓋過去了。

我看到樂岩寺校長的眉頭就像被針紮一樣,猛地抽了一下,而他還沒開口,聲音的主人已經大步踏進了屋裡。

粉丘比早就溜走了。

我轉過頭,視野裡多出一個高大身影。五條悟,他沒有戴墨鏡,蒼藍色的眼眸俯視著我,有一瞬間,我覺得他是穿過雷霆閃電,來到我麵前。

他把我從坐椅上拉起來。奇怪,他的手心並沒有電,隻有暖。

“這、這位是?”

現場大約隻有藤野是完全狀況外,他的手還擱在紫嬰咒具上,腦袋上仰,眼睛呆望著五條悟。看著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