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她的死亡 後悔藥、孵化者與特殊……(2 / 2)

“……”夏油傑嚴肅起來,“什麼任務?他們接到了一級以上的任務?”

“嘛,你去了就知道了。”

……

——這是,第一個關鍵節點。

——你在看著嗎?

……

2007年,9月。舊□□村。

“哎,這兩個小鬼長得好像那個‘我們是雙胞胎’綜藝裡的那誰……對吧,傑?”

“傑。”

“——喂,傑,你在這裡彆動。”

“去哄那兩個小孩吧。……笑一下,傑你看起來像個詛咒師。”

“這些人交給老子。”

……

——你這家夥,居然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把這些麻煩事都扔給了我。

——在看嗎?會笑嗎?

……

2007年,10月。

夜蛾正道看著手中的報告,再看看跪坐在跟前的兩個學生,心哽得說不上話。

“你們……真是‘出息’了。”

居然懂得偽裝現場了。

偽裝了,但沒完全偽裝。總之,因為有五條悟頂著,上麵的人姑且是沒法對夏油傑判刑,隻是以“嚴重失職”為由,把夏油傑從“特級”降到了“四級”。

夜蛾正道:“傑,你想好了?”

夏油傑頷首。

“我在外麵,比在‘這裡’更自由。”

四級咒術師也好,特級咒術師也好,都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有跳出這層層由腐朽咒術界高層設下的【桎梏】,才有機會實現他的理想。

夜蛾正道看向五條悟,“你也支持他?傑離開日本咒術界,以後他的任務都歸你做了。”

五條悟不以為意:“現在也是老子一個人頂半個咒術界,不對,我頂99%的咒術界啊。”

夜蛾正道:“……”

“……”夏油傑瞥了摯友一眼,“少出風頭。”任務說不定能少點。

五條悟撇了撇手,“不可能啦”直白地寫在臉上。

夜蛾正道瞧瞧這個,瞅瞅那個,心裡歎氣,千言萬語湧到喉間,最後隻板著臉憋出一句:“在‘外麵’彆太過分,彆忘了你是從東京咒高出來的。”

夏油傑點點頭。他要做的事很危險。不論如何,他不會拖累這裡,不會讓東京咒高的大家因為他遭受異樣眼光。

今後,大概都很難再回到這裡了吧。

很遺憾,但不後悔。他在這裡度過了三年無悔的青春,他希望學弟學妹們也能像他一樣。這就必須有人去做。他必須去做。

即將從學校畢業的年輕咒術師們從地上起來,兩人說說笑笑地往教室外走。

“傑。”夜蛾正道突然道,“你是從東京咒高出來的,有空記得回來看看。”

夏油傑滯住了。

五條悟看著他笑。

夏油傑忍住了,沒有回頭。

“……嗯。”

他踏出了教室,走入秋意濃濃的風中。

酷暑已是過去了。時逢十月,太陽西沉得很快,山間起了風,下了一場黃昏雨,淅淅瀝瀝。

離開東京咒高之前,夏油傑與五條悟一起前往後山的墓園,在那個衣冠塚前,再次獻了一束花。

墳塋前的“李喬伊之墓”經過一年的風吹日曬,墓碑顯出一種舊色。

“那時候——在新宿的時候,”夏油傑清理著墳塋前的雜草,“你的咒力忽然大幅度降低……是因為她吧?”

夏油傑說的是一年前,在那場超級台風中,日本各地咒靈井噴式爆發,夏油傑守在新宿,即將力竭的時候,五條悟過來支援。

岌岌可危的局勢瞬間翻轉,夏油傑鬆了一口氣,正要去查看其他同伴的狀況,五條悟的咒力量卻陡然降低,就像遊輪被冰山撞開了一道口子,燃油傾瀉出去。

然而轉眼之間,那道口子就愈合了,站在夏油傑麵前的又是一個飽滿無恙的特級咒術師。

那異樣來得快去得更快,以至於夏油傑懷疑是自己壓力之下的錯覺。

直到那天,他看到五條悟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鏈,上麵除了那個奇怪的金屬扭蛋之外,還有一枚被擰彎的耳釘。

像是閃電照進夜裡,夏油傑一下子明白了。

那枚耳釘將五條悟與李喬伊相連。當時她確實是遇到了危機,所以他才會像月亮忽然缺了一塊。

“哦,你當時注意到了啊。”五條悟也沒有避諱,他用“蒼”把夏油傑拔掉的那些草吸聚在一起,點燃,隨手撥了一下頸間的耳釘,“嗯,她把我騙了。”

五條悟對他的咒具耳釘很有信心,這是他給李喬伊的最強護盾,他確信就算是特級咒靈/特級咒術師也摘不下那個耳釘。

但是他卻忘了,耳釘的佩戴者可以輕易摘掉它。

李喬伊摘掉了那耳釘,擲進了特級咒靈的身體裡,並用它引爆術式,進而封印了咒靈。

她做得很巧妙,連五條悟都被蒙過去了,以為耳釘裡的術式隻是被觸動,加上當時東南西北到處都需要他支援,於是他犯下了第一個錯誤:選擇了打電話而不是直接循著咒力痕跡過去找她。

他的第二個誤判,是過於相信他們之間的束縛。

【不經過五條悟認可,李喬伊不能單方麵分手】

李喬伊確實沒有提出分手。分開他們的是死亡。

這一束縛漏洞,五條悟萬分確信,李喬伊在立下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完全地把他玩弄其中。

她有過向他展示真實的時候嗎?有過信任他的時候嗎?

家入硝子說,他的困惑,隻有向李喬伊本人確認才能得到解答。

但李喬伊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墳塋前的花束在山風中微微顫動。

夏油傑離開了墓園,五條悟獨自佇立在夕照中。

一抹淺緋色悄然躍進了墓碑,大尾巴掃去碑上一片殘葉。

[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粉丘比看著五條悟。它的額頭上多出了一片火焰狀的紋路,咒力縈繞。

它大約是這個位麵上唯一一個被人類咒力束縛住的“丘比”了,委實折墮。

總算李喬伊的“預知時間”已經過了,粉丘比恨不得立刻就結束和五條悟的“單向聯係”,回去母星調理腦域。”

“啊,那個。”五條悟看著自己的指甲,很隨意地說,“已經沒有‘禁’的效果了,你感覺不到嗎?”

粉丘比將信將疑地試了一下,發現確實,除了些許痛感之外,最令它感到棘手的——被困在這個位麵的桎梏感消失了,它重新獲得了和母星的聯係。

粉丘比幾乎不敢相信,五條悟居然真的就這麼放它離開。它探出了爪子,進一步嘗試,發現不但能聯絡上母星,甚至連“通道”都點亮了。

一切在這個位麵采集到的能量,都要通過“通道”才能輸送到它母星。因為被五條悟束縛著,它始終無法聯絡母星點亮通道,再遲一點,就會釀成可怕的後果——通道會萎縮,它會被舍棄,會被迫永遠留在這個落後的位麵。

總算趕在無可挽回之前,它聯絡上了母星。

粉丘比鬆了口氣,連黯淡的皮毛都明亮了些許,它低頭查看水窪中自身的倒影,看到額頭那象征著束縛的火焰紋閃了閃,消失了。

粉丘比真正放下心來。水麵中,蒼穹裡,隻有它能看得到的“通道”,閃閃發光。

過去一年的忍耐總算到了儘頭。

“兔子,”五條悟忽然說,“你們這個種族,會感到恐懼嗎?”

丘比遲疑了一下。

[人類那種強烈的情緒,在我們的星球上是病態。]

然而,就它個體而言,在這個位麵上的經曆,令它多了些不該有的情感觸發點。

它迫切需要回到母星重置自己。

[你呢?還不用那顆‘時空扭蛋’嗎?]

“喔,我還要再等等。”

——我離開這個位麵後,時空扭蛋就會廢掉了。粉丘比想。但它絕不可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它絕不肯再節外生枝。

它已經在這個位麵輸得夠多了。

[那麼,再見了,六眼。]你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人類。

[很榮幸認識你。]我再也不會來這個位麵,並且我會告誡我的同族也彆來。

淺緋色的外星人,對白發咒術師點了點頭,尾巴筆直豎起,向他致以最高敬意。

五條悟雙手插在衣兜中,麵上帶著莫測的笑意。他不知何時摘下了墨鏡,蒼藍之瞳,注視著丘比,與它身後異樣的天空。

異星兔子轉過身,快步走向天際,奔向那璀璨閃爍的能量通道。

然後,它僵住了。

它愣在原地,舉著一隻前爪,想要前進,又畏葸不前,身體微微發抖,那背影瞧著竟然有幾分可憐。

“咦,怎麼不走了?”

五條悟的聲音從它身後響起。腳步聲,一點點地靠近了,氣息從它頭頂籠罩下來。

“你不繼續往前,我怎麼沿著你的‘軌跡’追過去呢?”

粉丘比差點哽過氣去。

狡猾的人類!狡猾的六眼!

五條悟不是沒有用那枚時空扭蛋,而是悄悄把它用在了更重要的地方!

因為它始終不鬆口把李喬伊帶回來,因此他就要直接抄近路堵截它回家的路。

“現在,你覺得恐懼嗎?”六眼笑吟吟地抓住了它的尾椎,把它拎起來,手指戳了一下它發抖的下巴,“孵化者?”

粉丘比望著天邊正在變暗的“通道”,想起了古中國的一句老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們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