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脆又薄的謊 會困擾哦(2 / 2)

“惠。這位是?”

伏黑惠在男同學好奇的視線中給我們兩個做了介紹,於是我知道了粉頭發那位叫做虎杖悠仁,沒有咒力,但因為特殊的體質被推介到東京咒高來。

“誒,那我們有點像的。”粉丘比之前提過一嘴的人原來是他。我端詳虎杖悠仁,有點好奇,“來比掰手腕嗎?”

“好啊。”

“不好。”伏黑惠不讚成地看過來,“美玲老師,虎杖比天與咒縛還要強一些,掰手腕講究爆發力,很難控製力道。”

我不以為意:“但我的肌肉密度很高啊,而且自愈力很強。”

沒有咒力的當下,我還挺想找個參照物的,看看自己現在力量等級在哪裡。

“——啊,夏油老師。”

虎杖悠仁忽然道,視線落在我身後。

我心裡一驚,轉身望去。

“李美玲”的聽力絕不算差,但我竟然沒聽到夏油傑的腳步聲,不知道他在身後站了多久。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應該更驚訝一點,但我忍不住要彎起唇角。

夏油看起來過得很好,著一條略顯寬鬆的藏藍長褲,米白綢衫,眼睛明亮。數年前我對他最後的印象是日益濃重的黑眼圈、強打精神的聲音……誇張點說,比起十二年前,他簡直是是逆生長,連臉邊那一撮劉海都比之前油光水亮了。

我已經從伏黑惠那裡打聽了,如今夏油傑是東京咒高的特邀講師,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活動。許多事情,日本咒術界不想動不肯動,從島國之外入手,曲線施壓,就便利許多。

五條悟做到了。他拉住了夏油傑。這一刻我由衷地感謝我曾來過咒回世界,連帶著對操控我人生的係統都釋懷許多。

“……夏油先生,久仰大名。”我對他致意,“我是今天入職的外語教師,李美玲。很榮幸認識您。”

夏油傑靜了一下,然後微笑顯露出來。他上前一步,與我遞過去的手相握。

“你好,美玲小姐,你的日語非常流暢。”語氣得體而誠摯,“感謝你為日本咒術界帶來‘希望’。”

“您客氣了,我隻是受托將‘東西’帶來……哦,已經交給夜蛾校長了。”

夏油傑微微頷首。這時候他身旁的負劍少年終於有機會插上一句話,而夏油傑也像是剛想起還有這麼個人似的,為我二人做介紹,說這是二年級的乙骨憂太,是年輕一輩中的逸才。

乙骨憂太很靦腆地笑起來。我扶了扶眼鏡,發現沒人想要解釋為什麼這位同學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又強大、明顯與他本人相異的咒力……於是我也就識趣地不提了,反正是某種特殊機緣吧,誰還沒個外掛呢,你說是吧外星兔子。

粉丘比一動不動。

五條悟一直沒過來,或許是被夜蛾校長叫上一起去了薨星宮。學生們正要前往演武場,於是我和夏油傑便順勢結伴前行,和一二年級的學生們一起來到了後山。

比起十二年前,演武場最大的變化是新置了一個咒骸,供學生們自由對練。

咒骸當然是夜蛾校長製作的,狒狒模樣,高度約莫一米六,不知道是誰給她(?)套上了校服裙子,還穿了尖頭小皮鞋,從背後遠遠一看,還以為是個雄壯的女高中生立在演武場。

“美玲小姐想試一下嗎?”

夏油傑之前聽說了我想和虎杖掰手腕的事,他也認為不妥,這時大約是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陪練對象,邊說邊走到狒狒咒骸麵前,然後他就怔住了,表情微妙。

“怎麼?”我也繞到狒狒咒骸跟前,定睛一看,不由啞然。

這個狒狒咒骸的臉,畫風和身體明顯不搭。更重要的是,這眉目輪廓……熟悉李喬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狒狒的五官抄的是誰。

夏油傑問學生們怎麼回事,虎杖摸著後腦說他昨天用力過猛把狒狒君的腦袋弄掉了,當時五條悟就隨手修理了一番,又重新畫了五官,按回脖頸上……

真彆說,寥寥幾筆,頗得神韻。我都忍不住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這才想起我現在換了容貌,夏油傑應該是不知情,估計他的失態是因為沒想到五條悟這貨把(前)女友的臉安在咒骸身上。

夏油傑:“……”

夏油傑:“這裙子?不是悟弄的吧?”

男學生們紛紛咳嗽起來。

我猜是某個女學生的衣櫃慘遭毒手。

這些小孩兒是不是把狒狒小姐當成某種自由裝扮的雪人了啊……

夏油傑抬起手,“啵”的一聲,把那畫著李喬伊五官的狒狒腦袋拔了下來,然後他頓住了,大概是意識到這樣也不太對。於是他開始思考,手裡托著個假人腦袋,目光放空……

“夏油先生,”我忍著笑,“我來吧。”

我從挎包裡翻出眉筆,在假人臉上加了幾筆:粗眉粗唇,眼睛加上濃濃煙熏……好了,這下與“李喬伊”風馬牛不相及。

我把假腦袋插回脖頸上,狒狒小姐似乎被激活了,提著小裙子原地轉圈,又對我合掌道謝。

學生們嘖嘖稱奇,隨後他們把狒狒小姐請過去陪練了,我和夏油傑留在原地,他托住我的手腕,查看我的肌肉和骨骼。

“肌肉密度很高。”

我笑道:“我一天要吃兩斤米三斤肉,不然會餓到兩眼發黑。”以前的小鳥胃一去不複返了。

“那對你的牙齒和消化器官都是很大的負擔。”

我沒想到夏油傑會考慮到這方麵,愣了一下才點頭。

夏油傑:“喜歡喝牛奶嗎?”

我舌尖本能地就蜷起來了:“牛奶很腥。”

夏油傑笑了,“我以前有位朋友……”

他頓住了。我清楚他說的是誰。

“——美玲小姐這次會在日本待多久?”他換了話題,但因為臉上的笑容,並不顯得突兀,和風拂麵。

我想這些年一定有很多女性向他告白。還在高專那會兒他的人氣就比悟高。

“半年到一年。”

夏油傑若有所思:“那麼,你有必要學一些防身之術。”

微笑加深了,“需要一對一指導嗎?”

我還沒回答,一道懶洋洋、仿佛帶著甜香味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了——

“她的一對一指導已經定了哦。”

夏油傑似乎僵了一下,我轉過身,看到了沐浴在日光之中、雙手插兜朝這邊走來的五條悟。

我對他微微點頭致意:“五條老師。”

“美玲老師,”五條悟笑眯眯的,眼神藏在眼罩後,“我是你在日本期間的‘擔保人’,有事你直接和我說,不然我會很困擾的。”

我恍然想起是有這麼個設定,貌似為此他還交了一筆保證金,當然對五條家來說是九牛一毛。

“理解了。感謝。”

他隨意似的笑了一下。說實話,誰看也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麼能困擾到他。

我重新轉向夏油傑,揚起笑容:“夏油先生,剛才你說的防身術,我覺得很有必要,可以麻煩你嗎?”

夏油傑的視線從五條悟切回到我身上。

他明顯在遲疑。我們三個奇異地站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五條悟站在我身側。我和夏油傑之間的距離,是我和五條悟的一倍。

夏油傑又望了五條悟一眼。

“……悟比我更擅長教導體術。”夏油傑說了個又脆又薄的謊,他轉過視線來,對我微笑,“當然,我留在咒高的這段時間,隨時歡迎美玲老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