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死者劇本(1 / 2)

死者口腔散發出淡淡的苦杏仁味,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伸手將刀疤男生驚怒的雙眼合上。

“不要再碰任何餐桌上的東西也不要去觸碰自己的口鼻!”諸伏景光站起身,嚴肅告誡眾人,“桌上某些地方很可能被凶手塗了毒。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去洗手間用洗手液以及牙膏清洗一下。”

刀疤男生的死就像是給本就在沸騰邊緣的油鍋添了把柴,就像這座精致昂貴的彆墅突兀地向眾人展現它腐朽而醜陋的一麵。

原本就驚魂不定的眾人陷入焦慮中,就連剛剛還算冷靜的高挑女生都開始踱步。

麻花辮女生似乎有緊張就咬手指的習慣,因為諸伏景光的話,手伸到嘴邊抖了兩下又收了回去,沒待一會兒就率先說想去洗手間清洗。

“我和園子陪你一起吧。”毛利蘭適時提議。

麻花辮女生顫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諸伏景光蹲在原地查看屍體附近的情況。

刀疤男生比較瘦小,也沒有幫忙搬桌子,他從進入餐廳之後就一個人鎖在角落用陰沉的目光盯著眾人。

死前他唯一觸碰過的東西是,一次性紙杯、橙汁的塑料瓶身以及瓶蓋,還有他那一側的桌椅。但因為桌子是眾人剛剛才扶正的,座位充滿了隨機性。一次性紙杯和橙汁也是隨意放在那裡的,誰都可以拿,刀疤男生死前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突然口渴才有了這一係列非常自然的動作。

凶手是怎麼殺他的呢?或者說怎麼隻殺他的呢?

抑或是……凶手隻是想殺掉現場在的人,無所謂是誰或是幾個?

諸伏景光心情沉重,並沒有把這個猜想說出來。

另一邊,宴會廳裡。

安室透重新爬上折疊梯,將和吊燈相連那一端的繩子取下,隨後觀察並拍照記錄下吊燈上剮蹭的痕跡。吊燈距離過近,刺目的光打在他臉上,將他的神情襯托地愈發冷肅。

他環顧四周,模擬作為屍體的視角,看向宴會廳二層露台的某一刻的目光卻突然和另一雙眼對上。

凜靠在露台欄杆邊和他隔空相望。

一時間,安室透腦海中某個思路劃過。

重點不在他們中間散落的光點,而在距離。

太近了。

近到他能清晰看到女人落在耳畔的碎發。

那個思路的存在感愈發強烈,安室透還未開口,一截繩子被女人拋了過來。

他伸手接過,那種思路相通的默契感讓他不由自主嘴角帶笑。他將手裡的東西揚了揚表示感謝,然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吊燈上。

安室透將繩子穿過吊燈,和掛屍體的那條一樣綁起來,雙手握住繩結下方的環,在柯南的驚呼聲中,腳輕輕一蹬脫離了折疊梯的支撐讓身體呈懸空狀態。

他前後猛力晃了幾個來回,雙臂肌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大腦卻十分清醒,在移動中迅速估算自己和周遭的距離。

終於,他身體後仰,兩腿向前伸,成功勾到二層露台的欄杆。

凜抱胸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目光從對方不小心露出的腹肌上撕開:“要幫忙嗎?”

安室透保持傾斜的不平衡狀態,笑了一聲:“不用了。”

說完,他鬆開欄杆,再次向後擺,並在擺到中途的時候直接放開了拉住繩結的雙手,縱身一躍,兩手穩穩把住了二層露台頂上從天花板垂掛下來用來栽培綠植的鐵架,雙腿也順利踩在欄杆上。

凜像看雜技表演一樣看著他維持當前這個危險的姿勢,甚至特意微微放下重心直視過來:“這下需要你幫忙讓出位置了。”

話音剛落,還沒等凜反應過來,他就靈活地從欄杆上跳下,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謝謝。”安室透略有些喘的聲音落在耳邊。

侵略性十足的氛圍一下子蔓延在周圍的空氣中。

凜下意識側身想要和安室透拉開距離,很快胸中浮現出奇異的勝負欲,硬生生讓她停在原地:“謝什麼?”

“謝謝你和我想的一樣?”安室透回過身看向死者本該被吊著的位置。

“凶手用某種方式讓元光不得不用這種彆扭而危險的姿勢掛在露台外。此時,元光脖頸上套著的繩圈還不足以勒死他,隻是像斬頭台上懸著的刀一樣,帶給他極大的精神壓力。他無法往裡跳,因為掛著脖子的繩子不夠長,更不敢讓自己掉下去。隻能戰戰兢兢地,用儘全力,像個壁虎一樣扒在牆邊,渴求凶手放他一馬。”

“凶手在折磨他。”安室透繼續推測,拳頭漸漸握緊,轉頭卻發現凜在對麵的植物架附近轉悠,一副想爬上去看看又懶得動的樣子,“你在找什麼?”

“嗯……最佳觀影位?”凜平靜地說,“根據你的推理,犯人應該很想看到綠頭發從掛在那裡到力竭死亡的樣子吧?”

這話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安室透神色略微變幻,走到凜這邊輕盈地爬上欄杆,用和剛剛相同的姿勢掛在露台外。這一次,他甚至僅用單手扶鐵欄,右手掏出手機給植物架的各個部位包括內部土壤狀態都拍了照。

“土壤裡沒有放置攝像機的痕跡。”安室透沉聲說。

凜麵露不解:“難道凶手真的是本人站在這裡欣賞?”

“不排除這個可能。”安室透說,“這三個小時裡很多人都有這個時間和機會來做這件事情。”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安室透嚴肅中帶著些玩笑地說,“這邊的鐵架上過於乾淨。你被人抓進休息室之前,難道負責在這裡擦植物架?”

凜白了他一眼,見男人笑著插兜走在前麵,臉皺成一團。

“走吧。”安室透回過身,挑了挑眉,“我們下去。”

凜迅速整理好臉上的表情,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正要跟上去,餘光落在斜前方的一個植物架上。

“等等。”凜出聲,小幅度改變自己的位置,“或許在那裡。”

她能夠想象犯人看著掙紮中的死者就像她和小哀透過玻璃看著實驗鼠一樣。

她們是為了實驗數據,犯人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