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補更新) 救援與相認……(2 / 2)

聞言,三澤泉再次抖了抖,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依言照做。

“你現在在哪裡?”安室透詢問。

“你等一下。”凜掛斷電話,用三澤泉的手機重新撥打回去,“二樓最西側的房間裡,應該是一間會客廳。”

凜暫時關閉手|槍的保險,將其彆回至腰後,單手繼續操作自己的手機:“炸彈還有多久引爆?”

“17分鐘,很寬裕。隻要犯人不提前引爆,剩下的時間足夠彆墅裡的人撤離了。”

凜記下時間,將信息敲擊在手機上發送給柯南,見柯南手機亮起,和他對了個眼神,兩人帶著三澤泉離開會客廳,向一樓走去。

凜:“你們知道犯人是誰了?”

走廊裡仍然十分安靜,仿佛剛剛從門裡聽到的爭吵聲都是錯覺。

不知道諸伏景光他們追著犯人去了哪裡。

“是鬆崎次郎。”安室透說的斬釘截鐵。

凜努努嘴:“毛利偵探告訴你的?安室先生,對於偵探來說這樣可不行,這是作弊。”

安室透輕笑:“不,在他們告訴我之前我就知道是他了。”

“為什麼是鬆崎次郎?”走到樓梯間,凜重新將運動包背上,“刺蝟頭難道不是更加健壯一些嗎?”

排除三澤泉其實並不困難。

犯人在宴會廳可做了不少事情,爬上爬下還要搬運被他弄暈的人。第二名死者死在洗手間內被人用保鮮膜悶死,第三名死者在黑暗中被人用利器割喉,這些都需要一定的身高、充足的體力和相當大的力量。

“鬆崎次郎常年練習遊泳。”安室透說,“他肩膀很寬,上身呈明顯的倒三角,全身肌肉線條勻稱。雖然黑框眼鏡和劉海擋著不太明顯,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他眼睛周圍和額頭要比臉部其他部位白一點。這是常年佩戴泳鏡和泳帽導致的。”

“你……是時時刻刻都在偷窺彆人嗎?”凜震驚。

這看得也太仔細了些。

安室透沒有在意她的吐槽,接著說:“三澤小姐和武居智康對於當年的事情明顯都是逃避心態。他們把那件事當做噩夢,不願意回想。但凶手不一樣,凶手會做出如今的行為就意味著,他已經從當年的受害者,成為了新的加害者。他憎惡這個手段,卻又對它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儀式感。”

“有兩把刷子嘛,安室偵探。”凜語氣輕快,像是誇獎孩子的幼兒園老師。

“看來你也已經知道了?”

“當然!”凜頗為得意。

“你把附近的每個信號接收點都黑了一遍嗎?”安室透問。

鬆崎次郎的手機裡必然有眾人的GPS定位以及許多特彆製作的錄音片段,隻要找到這些,就足以說明他是凶手。

凜哽住:“……你不要搶我的話。”

不過,她有一點沒有想明白,真誠發問:“他是怎麼在黑暗中將人割喉的?”

“看看你的手心吧。”安室透說,“右手”。

凜下意識低頭,在日光燈下盯得眼睛都發酸了才看出來自己手上沾了些微粉末,“熒光粉?”

“對。在宴會廳二層的時候你不是扔給我一卷繩子嗎?那個應該是你在二層露台找到的吧?”

不需要安室透繼續說下去,凜明白了。

那卷繩子是凶手用在除綠頭發之外的其他幾人身上的。被套過脖子的那幾個人脖頸間都留下了熒光粉的痕跡。使用過多次後,凜拿起來的時候上麵已經沒有多少熒光粉殘留了。

“他……還挺嚴謹……”凜有種微妙的感覺,微微斂目,再次停在原地,手指靈活地在手機屏幕上敲擊。

“……灰原先生和毛利偵探那邊知道炸彈爆炸的具體時間,他們會趕在那之前及時離開彆墅的,不用擔心。你和柯南他們也儘快遠離彆墅,沿著大路往山下走,說不定能碰到之前接到急救電話趕過來的工作人員。”

“好。”凜頓了頓,沒有多說什麼,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

忙音不留情麵地傳了出來,安室透還沒有說什麼,另一隻手機裡傳來幸災樂禍的笑聲。

“酷——零,你這個小女朋友的個性比你還酷呢!哈哈哈哈哈,現在什麼心情?剛剛一意孤行要留下來拆彈,說什麼……”

對方清了清嗓子,開始學安室透說話:“這個構造的炸彈哪怕是我這個業餘人士也隻需要10分鐘……”

安室透打斷:“我又沒說錯。你不也認可我的判斷嗎?鬆田。”

鬆田陣平一噎,順勢打了個哈欠:“話雖如此,你可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景光氣得不輕。”

安室透手上動作頓了頓:“生氣?他是心虛吧。”

“謔,所以你之前果然隱瞞了什麼是吧?”鬆田陣平也不是好糊弄的。

安室透陷入沉默。

他隻能沉默。

但該死的是那個明明能夠開口的人竟然也沉默了三年。

當他打開這扇監控室的大門,看到的就是被懸掛在鐵杆兩頭的灰原大雄和毛利小五郎。兩個人顯然已經飽受折磨。毛利小五郎墊著腳勉強站在地麵上,但是能看出他腿部抽搐,上肢也在亂舞,呼吸急切而短促,臉色發青;而掛在空中的灰原大雄雙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繩圈,喉部發出艱難地喘息聲。

兩人的精神狀態都岌岌可危,但意識還是稍微被門口的動靜喚回。

安室透迅速冷靜下來,舉起手|槍冷靜地瞄準懸掛住灰原大雄的那根繩子,滔天的怒火強行被理智鎮壓下去。

“砰——”

子彈從槍管中衝了出來,劃破空氣,將繩子擊斷。

諸伏景光從半空中掉落,摔在書堆裡,用儘身上所剩無幾的力氣順勢一滾,扭傷擦傷避免不了,但總體沒有大礙。

他平躺在地上,勉強看了一眼對麵的毛利小五郎,嘴角勾起,大口喘息。昔日熟悉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空氣,此時顯得那麼珍貴甜美。

他看著蹲在他身邊一語不發的安室透,輕聲說:“謝了,零。”

安室透瞳孔皺縮,牙關咬緊,身體發出輕微的顫抖,他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終是沒忍住一拳砸在一旁的地上發泄無從言說的複雜心情。

“你等著。”這幾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此時不方便敘舊,安室透瞪了諸伏景光一眼,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想了想又回頭說了一句:“你脖子上的東西露出來了。”

說完,他小跑到毛利小五郎跟前一臉急切:“毛利老師!你怎麼樣?還好嗎?”

好不容易從危機中獲救,毛利小五郎每每攢到關鍵時刻才發揮出來的魄力和勇氣一下子散儘,眼淚鼻涕一起流,聲音嘶啞得不行:“得救了得救了,太好了,嗚嗚嗚……小蘭啊,爸爸還活著……”

提到毛利蘭,毛利小五郎猛地想要起身,腦部充血一下子又倒了回去:“不對,安室啊,這裡有炸彈,得快點帶大家離開!”

眼看兩人性命無虞,安室透這才有精力將注意力放在炸彈上。

然而,對於接下來的安排他們卻有了分歧。

“拆彈?”毛利小五郎啞著嗓子怒吼,“你又不是什麼拆彈專家。現在時間還戳戳有餘,我們趕緊把大家帶走……”

“犯人手上肯定有遙控引爆器。”安室透肯定地說,“犯人現在正在彆墅裡追殺剩下的兩個目標,沒有那麼容易疏散。這個炸彈想要拆除並不算困難……”

安室透撥通鬆田陣平的電話,向毛利小五郎證明自己勉強算個業餘中的精英。

對麵二人雖然仍然對這個決定頗有微詞,但時間不等人,與其在這裡爭執,不如趕緊去救人。

臨走前,諸伏景光趁毛利小五郎已經跑出去之際,給了安室透肩膀一拳,沉聲說道:“零。保證你自己的安全。”

他的頸圈型變聲器在絞刑遊戲中受損。

幸運的是,因為脖子上這個東西他喉部受的傷反而比毛利小五郎要輕一些。

雖然同樣聲音嘶啞,但熟悉的人一聽就能辨認出來。

這句話也被電話另一頭的鬆田陣平聽在耳中。

“算了,還是那句話,你們公安秘密多,我不乾涉。”鬆田陣平聲音突然放大,“萩原,你再不穿防護服我把牙給你打掉!”

“是是是~”萩原研二的聲音遠遠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安室透搖搖頭,拿手機對著炸彈又拍了張照發給鬆田:“我挑出來的這根線是對的嗎?”

“嗯。差不多要搞定了。”鬆田陣平也微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這種炸彈讓我來隻需要……”

“3分鐘~”萩原研二的聲音再次飄了過來。

“萩原,你給我閉嘴!”鬆田陣平衝旁邊的人說完,重新湊到電話前,“那是很多年前的記錄了,現在隻需要2分鐘了。”

“有這麼厲害的師傅指導,我也不能太差勁啊。”安室透使用一把彎鉗小心翼翼地夾住其中的一根導線將其拉出。

“時間還很充裕,不要著急。”鬆田陣平調笑道,“你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找你的小女朋友,雖然人家好像不太想理你的樣子。哈哈哈哈哈——”

安室透沒理他,繼續進行最後的拆彈工作。這個炸彈的構造相對簡單,並沒有多麼複雜的電路設計,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炸彈的體積。這個炸彈成分粗糙,殺傷力有限,但是僅估測就足有兩百公斤。監控室位於彆墅地下一層,這些炸彈一旦爆炸,整棟彆墅都能被夷為平地。

還剩最後兩根導線,距離爆炸還有13分鐘。

電話鈴再次響起,來自凜剛剛打來的那支手機。

“拆完了嗎?”女人清冷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看來沒有?嘖。”

安室透看了眼鬆田陣平發來的電路圖最後確認一遍,熟練地挑出下一根需要處理的導線:“確實。你怎麼知道我在拆彈?”

“引爆器已經解決了。”

安室透一愣,手指用力,將倒數第二根導線剪短:“你做了什麼?”

對方的小驕傲勁兒順著電話爬了過來:“我往他手機裡丟了個死循環,把電跑沒了。”

安室透笑出聲,磁性的聲音讓電話另一頭的凜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哢嚓——”

最後一根導線被剪短。

安室透靠坐在牆邊,長籲一口氣:“謝謝。我這邊也解決了。”

女人沉默兩秒,掛斷電話。

安室透一手搭在膝蓋上,手上還拿著工具鉗,另一手敲了敲手機屏幕:“聽到沒。你笑早了。”

鬆田陣平切了一聲:“讓你得意。”

說完,他也掛斷了電話。

監控室重新安靜下來,這個小房間陰暗濕冷,天花板上還懸著用來進行絞刑遊戲的可怕道具,屏幕上的畫麵明明暗暗,安室透仰著頭,手臂擋在眼睛上,眼眶在沉默中濕潤了。

他喉結動了動,手指略微抽動,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幾秒。

漸漸地,他的呼吸平複下去,手臂拿開,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眼神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