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火速交代細節。
他麵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上司總是壓力滿滿,更何況上次對方交代的審訊任務還沒有任何進展。
“對方約的是早上八點整嗎?”安室透問。
“是的。”
對麵安靜幾秒後,傳來一聲輕笑:“我知道了。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
風見裕也不明所以。
“關注一下有什麼是第一批被探視人員會接觸到的東西。”安室透交代,“以及……關注一下內部人員。”
風見裕也心臟一顫,沉聲應是。
他隨手梳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簡單打理好儀表,趕往拘留所。
路上,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又飄到剛剛電話裡傳來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挺年輕也挺好聽的。
降穀先生為什麼會淩晨六點和一個女性在一起呢?
那是降穀先生的女朋友嗎?
降穀先生這樣的工作狂人都交女朋友了嗎?
風見裕也看看後視鏡裡時尚度和帥氣度都和降穀先生不在一個水平線的自己,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向對方學習一下。
眼見拘留所就在眼前,風見裕也再次甩頭壓下八卦之心,拍拍臉頰,調整麵部肌肉,變回冷靜嚴肅的警視廳公安警察。
近期的值守人員並沒有發生臨時變動,警報器、攝像頭等皆無異樣。因為時間有限,公安隻能對監控做高倍速粗略檢查,暫時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在風見裕也的堅持下,早川秀夫今日的早飯也被臨時替換,直到早飯被吃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時間迅速來到八點。
預約好的探視時間。
隨著穿著囚服戴著手銬的早川秀夫如閒庭漫步一般從牢房中走出來,風見裕也緊張度拉到最高。
長長的走廊,逐一拉開的鐵門,合金長凳,防彈玻璃和……探視電話!
“等等!”風見裕也驟然出聲,“叫爆|炸物處理組的人過來,檢查一下這個探視電話。”
之前已經配合檢查設備的警官迅速上前用專業設備對探視電話進行評估。
“裝有壓發式炸彈的幾率很大。”
風見裕也點頭致謝,隨後厲聲宣布:“本次探視取消!”
公安立刻封鎖現場,風見裕也有條不紊地布置完後續事宜,找了個安全無人的角落將信息發給安室透。
為了工作,隻能打擾上司戀愛了。
公安警察的工作簡直太不容易了。
風見裕也歎氣。
“魚兒上鉤了。”
安室透看到信息,眼中滿是森然的冷意。
雖然早已料到早川財團及其背後的組織會對早川秀夫下手,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之時,這種赤裸裸對警方的蔑視和挑釁仍然讓他怒火中燒。
既然對方如此囂張,那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探視電話中的炸彈總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問題在於,有人在事後替換了監控錄像畫麵且幾乎不留痕跡。
這個人是誰?
他要麼在警視廳甚至警察廳擁有極高的權限直接做這件事情,要麼利用黑客技術悄無聲息入侵了警察係統。
他傾向於後者。
前者可以框出的嫌疑人數量十分有限,這個級彆的人如果是組織臥底,沒必要為這麼點小事贓了自己的手,收益太低。
如果是後者,就算暫時無法確定安裝炸彈的和處理監控的是否為同一個人,至少可以推測出他們中有警方內部的組織臥底。
公安當初刻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早川秀夫從搜查一課手中截走,審訊進度無法推進後又刻意將其安置在保密程度並不高的拘留所裡,就是為了逼組織動手。
如今魚兒確實上鉤了。
但鉤子還纏在水草中。
安室透垂眸深思。
“咚——”
後座再次傳來撞擊聲。
凜疼得齜牙咧嘴,揉著眼睛坐起身醒了好一會兒神,記憶回籠,外麵陽光正好,證明她完完整整睡了一覺。
凜歎了一口氣,為自己在安室透邊上沒什麼戒心而深刻反思。
引擎聲驟響,車子緩緩啟動。
“把安全帶係上。”安室透說。
凜還沒完全清醒,反應慢了好幾拍,看著窗外逐漸遠去的米花綜合醫院,她眨了眨眼:“我們去哪裡?”
“我家。”
凜下意識重複:“你家?”
“對。餓了嗎?”
“餓了。”凜捏了捏眉心,理智回歸,“不對,為什麼要去你家?”
“夏夏小姐之前說過,你是東都大學軟件工程係的高材生對吧。”安室透自然地說,“我想麻煩你幫個忙。作為答謝,請你吃飯。”
或許是見凜保持沉默,安室透補充了一句:“不用客氣,有什麼想吃的可以點單,我手藝還不錯。”
話音剛落,馬自達提速,風馳電掣般向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