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在實驗所附近的便利店碰到安室透必然不是一個巧合,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讓安室透對自己態度微妙,以他的敏銳肯定能意識到她身份不簡單。
她並不在意這一點,甚至樂見其成。
隻要安室透因為她對岸本哲也之死的關注將目光放到這個案件上,他身後的公安自然會將幸存者保護起來。
想到這裡,凜有些羨慕:“手下有一批人就是好啊。”
哈羅歪著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凜沒忍住笑出聲,撈起哈羅的左前腿握了握:“合作愉快。”
凜回到客廳發現安室透正好從臥室出來,她的目光在他拿的手機上掃過,臉上笑意更深。
她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我剛剛還擔心你不喜歡哈羅,現在看來你們相處的還不錯?”安室透大大方方收起手機,走上前拍拍手。
哈羅聽到聲音,腦袋從凜懷裡抬起來,回頭衝主人汪了一聲,又埋了回去。
安室透嘴角微不可聞地抽了抽。
“我小時候也養過一條狗。”凜抱著哈羅坐到沙發上,“它死之後我就沒接觸過狗了。”
安室透聲音輕柔:“你很喜歡它。”
凜撫摸哈羅的手停住了:“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依賴吧。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安室透眼神閃了閃,沒有繼續問下去,拿起牆角的吉他坐在沙發另一角。
流暢安寧的曲子從安室透的指尖流淌出來,哈羅轉過頭來,眯著眼聆聽主人的演奏。
音樂在最高潮處戛然而止,陽光灑在安室透身上,耀眼得刺目。
“莫紮特的安魂曲。”凜喃喃道,“我第一次聽吉他版。”
安室透輕聲說:“它會永遠陪著你的,在你心裡。”
凜沉默了一會兒:“謝謝。”
安室透臉上掛著寧靜的笑容。他將吉他放在一邊,走上前揉了揉哈羅的腦袋。
淡淡的古龍水香氣伴隨著時光沉澱的魅力撲麵而來,凜摸了摸發酸的鼻子,看著睡眼朦朧的哈羅,有種安室透其實在安慰自己的感覺。
“你……還會其他樂器嗎?”凜耳根微紅,轉移話題,哪怕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還會一點架子鼓。不過學的最久應該是貝斯。”安室透看了她一眼,“我去收拾一下,你隨意。”
凜抱著哈羅小碎步跟在安室透身後,靠在門邊,看他重新圍上圍裙,處理桌上的殘羹剩飯。
“我下次送你一個清潔機器人吧,可以幫你擦桌子掃地拖地。”凜乾巴巴地說。
安室透一點都不客氣:“好呀。”
凜一愣:“一般人不是都會推脫一下嗎?”
“我不想和你推脫。”
凜又卡住了,她總覺得她和眼前這個安室透的相處模式,和記憶中的他們顛倒了。
安室透將需要冷藏的調料放回冰箱,一轉頭就發現凜站在他麵前,呼吸近在咫尺,難得怔住了。
凜抬著頭細細觀察安室透的神情,直盯得他臉上肌肉微微顫動,喉結上下滾動好幾次。
“你要拿什麼嗎?”安室透問,磁性的聲音撩動空氣鑽入耳中。
凜搖搖頭,收斂奇妙的勝負欲,正要開口,忽然感到心臟驟疼,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其攥在手裡揉捏。她眼前一黑,幾乎站不穩,兩手下意識扶住旁邊的餐桌,原本抱在懷裡的哈羅意識到不對勁,第一時間跳到一旁看著她小聲嗚咽。
“怎麼了?”安室透皺眉詢問。
凜淚眼模糊,大口喘息,試圖讓自己好過一點:“現在是幾點?”
“10點48。”
距離她服用試驗性解藥才過去不到20小時,或許是因為基因差異,同樣的藥在她和柯南身上的效果差了不少,這樣下去,柯南說的出現症狀後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變回小孩子的經驗也不一定有用。
凜疼得渾身冒冷汗。迷迷糊糊之間,她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哈羅的叫聲在關門聲後被擋在屋裡。
“我……沒事。”凜看著安室透近在咫尺的臉,虛弱地說,“我不要去醫院。”
她不能在這時候去公共場所。她隨時可能變回去。
安室透沒有吭聲,幫她係上安全帶,臉色冷肅,一腳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