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內情 與人辯談,最要緊的就是……(2 / 2)

酒飽飯足,寧景本準備付錢,沒想到被人搶先一步,是那晚守在冉家門外麵容清秀有書卷氣的年輕人,這人正是冉曦兮本來的未婚夫,他感謝寧景的恩情,雖然家中清貧,但執意要付了這頓飯錢。

左右一兩多銀子,寧景也不拂了他的心意,讓他去付了。

轉而寧景找上冉書同,對他耳語兩句,後者神情一凝,點頭應允。

寧景說的事正是剛剛衙役的來意,原來那衙役是傳的縣令口諭,讓他們未時來見他。

因不知縣令之意,寧景也不敢宣告的人儘皆知,正好兩人用好了飯,就一起去拜見。

再次來到衙門,早有人等候他們,將他們引去後院,到了一處假山湖邊的小亭子裡。

寧景二人也不敢亂走,站在亭子裡,欣賞著景色,等縣令到來。

大約過了一刻,縣令來了,下了堂,他換了一身月白綢衣,更顯得文雅隨和,目光溫潤,看了行禮的二人一眼,道:“不必拘禮,都坐吧。”

三人分次落座,有侍女給倒上香茗,然後走遠立在一旁。

縣令似看出他們的緊張不安,主動挑起話頭,問起他們的學問,以及在學院的日常,三人便就閒聊起來,氣氛漸漸輕快。

寧景看著神情溫和的縣令,在來之前,他就打聽了不少這個縣令的事跡。

這位溪水縣令姓司名清舟,兩年前來溪水城任職,聽說他本是京城裡的官,得罪了人才被下貶至此。

溪水城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整個溪水城總共才一城四鎮七村,麵積還沒有平遙城半數大,被其他兩城夾在中間艱難求存。

而且溪水城地勢山多小溪流多,馬車進出不易,交通不便,加之沒有什麼特色產物,所以來這裡的商客也少,經濟難以發展,是南燕七城裡最窮的城鎮。

這些天,寧景順道在城裡逛了逛,發現確實如此,溪水城商鋪酒樓繁華程度也就堪堪比平遙的鎮上好一些,若以城比城那是萬萬不如,更不能和更加繁華的玉周城比較。

說起來,寧景曾經想過實在不行來溪水城說書混口飯吃,現在一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裡經濟發展不起來,他就算拿了好東西過來也賣不起價,不過白費力氣。

聽人說,兩年前司縣令剛來時,溪水城比之現在都遠遠不如,百姓食不果腹,上麵還有惡商欺壓,活不下去了人人都想往外逃,逃不走的就隻能苦苦忍受等死。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上任縣令離開,司縣令到來。

經過兩年,溪水城在司縣令的治理下有了如今的風貌,百姓不說安居樂業,好歹不會再被餓死,所以大家夥都說他是個頂頂好的官。

隻是不知這位好官,把他們叫來乾什麼。

正在寧景暗自疑惑時,司縣令收住話頭,剛剛多是他和冉書同交流學識,之前巧舌如簧的寧景倒是話不多,偶爾說兩句話也是金句頻出,像什麼“以百姓之憂為憂,以百姓之樂為樂”,頗得他心。

經過這番了解,司縣令也知這兩位都是有學問且心懷天下的良才美玉,心裡也起了愛才之心,隻是一想那事,就搖頭歎氣。

寧景和冉書同對視一眼,不明白司縣令怎麼突然喪氣,就見後者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冉書同,道:“你且看看吧。”

冉書同不明所以,打開閱覽,沒一會兒,臉色微變,目露寒光。

他看完後,在司縣令允許下,又給了寧景。

寧景接過,垂眸看去,也是眉頭一跳,心裡驚駭。

這封信上寫的正是有人要司縣令想辦法把冉書同定罪關押,最好能弄死在牢裡!

雖然話語委婉,但字裡行間殺意畢露,顯然是對此事勢在必得,明裡暗裡還以勢壓迫司縣令,逼他就範。

落款處並沒有直明來信之人是誰,但兩人也知道這人身份絕對非富即貴,不然也不敢威脅堂堂縣令。

寧景二人同時感覺心頭一沉,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麵對司縣令都得百般小心討好,哪裡能抗衡更上麵的人物,也不知冉書同是哪裡得罪了人,居然要置他於死地。

不過,現在司縣令願意把這封信給他們看,就是起了庇護之意,再不濟也是給他們提了醒,並沒有惡意。

寧景二人連忙起身拜謝,司縣令一擺手,淡聲道:“多餘之話,本官也不好和你等說明,知道太多對你等現在沒有好處,隻提醒一句,此次回去就彆去青山學院了。”

不去學院對寧景無所謂,但冉書同卻白了臉,要知他學問高超,全家為了他科舉費了不知多少錢財心力,就指望他能高中狀元光宗耀祖。

現在卻告訴他,遠離學院,才能保命,這讓他怎麼甘心!

寧景知他心中的痛苦和糾結,眸光微閃,卻似是想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