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立意 寧景隨冉書同走到院子外……(2 / 2)

冉書同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頭,目光黯淡下來,道:“多謝寧兄好意,然家中父母病重,隻有小妹一人,冉某不宜遠遊。”

他也是一腔苦澀,前程和孝道本就難以抉擇,偏偏在這種時候,他遇到了想相伴一生的人,卻沒資格站在對方麵前。

世事如此,為之奈何。

但寧景眸光卻一閃,微微笑道:“此事不急,也許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寧景轉身向院子走去,聲音飄來,“冉兄,先吃飯,然後收拾一下,今兒我們就要準備回玉周城了。”

兩人回去,寧何氏已經做好早飯,隻是她似是心事重重,情緒低迷,把碗筷擺好,自己默默回了房間,關起了門。

柳靜秋剛剛起床,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眼寧景,目光裡有疑惑和擔憂。

“你盛一些給娘送去房中,沒什麼事。”寧景輕輕一笑,道,然後繼續吃手中的清粥。

柳靜秋雖不知出了什麼事,但寧景既然如此說,他照做便是,便點點頭,盛了一碗麵條,上麵鋪了肉絲,拿了兩個煮雞蛋,又裝了一小碗鹹菜酸豆角,放在托盤上,給寧何氏送去。

吃完飯,柳靜秋幫著寧景收拾行李,特意把這些天連夜做出來的兩件衣裳給他裝上,一件青色一件白色,青色上繡了竹葉,又以銀線勾勒荷花暗紋,看起來清雅溫潤,帶著點點華貴,十分符合寧景的氣質;白色這款卻是以金線勾勒暗紋,領口袖子衣角處都繡了點點祥雲圖案,整體看起來既不誇張,又十分風流精美,寧景白色衣服少,也不知穿上這件該是多麼俊美倜儻,風采照人。

這兩件衣服料子用的頗好,刺繡是柳靜秋一針一線繡的,他繡工極好,便是翻過來看裡麵,針腳也絲毫不淩亂,和正麵幾乎一樣,足可見他功底。

為了趕出這兩件衣服,柳靜秋幾夜都沒有睡好,油燈都燃儘幾盞,終於現在能裝上,讓寧景帶去學院了。

見寧景就要出門,柳靜秋情緒不高,相比上次,他如今的不舍之情已經表露出來些許,看了看寧景,低下眸子,馬上又忍不住抬眼看他。

寧景輕輕一笑,捏捏他的手心,權做安撫,“在家照顧好自己,銀子給你是用來花的,想吃好吃的就買,看上什麼好看的、喜歡的物什也買,知道嗎?銀子就是用來買這些的,你若是不花,那它就隻是一塊沒有用的,冷冰冰的石頭。”

柳靜秋抿抿唇,點頭,“嗯,靜秋知道了,夫君。”

他輕輕反握住寧景的手,雖然很快就鬆開,但那股戀戀不舍之意,還是讓寧景感覺到了。

寧景心裡有些異樣之感,說不清道不明,垂下的眼睛眸光閃動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輕輕一笑,不再多想。

柳相途的牛車已經等在外麵了,寧景早和他打好招呼,今天要用他的車。

離開之前,寧景敲了敲寧何氏的門,進去後將一個錢袋子遞給她,神色溫和,似之前那會冷厲之態沒有出現過一樣。

寧何氏坐在窗邊的小榻子上,膝上放著針線盤子,在縫東西,看到錢袋子隻是瞥了一眼,繼續默不作聲。

寧景道:“娘,孩兒這便要出門了,您在家顧好身體,莫要再操勞了,家中之事有兒子在,我在玉周城尋了個輕鬆差事,能賺大錢,以後給家裡蓋新房子,給您買新衣裳,買點心,您就安心過好日子,享福就行了。”

房間裡沉默一會,寧何氏聲音遲疑的道:“哪有差事又輕鬆又能賺大錢的,你莫要被騙了,而且萬萬不能耽誤了學業啊。”

寧景隻是一笑,道:“兒子明白,心裡有數。”

見他如此,寧何氏臉色稍霽,抬手摸過錢袋子,感受到那個重量,眼裡閃過欣喜之色。

寧景見狀,道:“這是靜秋特意多給了一兩,一共是六兩,他知今天我惹了娘不開心,就想代兒子多孝敬娘賠罪。”

說著,他彎下腰,神情溫和認真的看著寧何氏,道:“娘,靜秋是個明事理體貼人的好夫郎,兒子也想明白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就好好過日子,所以兒子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娘也能和顏善待靜秋,代他如我在之時,靜秋還是長身體的年紀,難免好睡,您日後多寬待一些,容他晚起。”

“還有啊,我和靜秋商量好了,家中衣食米麵,都由他出銀子買,娘您想吃什麼就和靜秋說,這些年您為了供我念書吃了不少苦,身子虧損嚴重,兒心中有愧,如今隻想娘養好身體,多補補,娘萬萬不要舍不得。”

寧何氏聽了他的話,眼睛一亮,嘴上卻撇了撇,道:“我有什麼舍不得的,左右不是我花銀子,我巴不得天天吃肉!”

寧景微微一笑,點頭道是。

如此一切安排妥當,寧景就背著行禮,和冉書同一起坐上牛車,在柳靜秋和寧何氏的目送下,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