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立意 寧景隨冉書同走到院子外……(1 / 2)

寧景隨冉書同走到院子外的一顆樹下,晨風拂過,青綠樹葉沙沙作響。

冉書同回過身,忽然十分鄭重的向寧景一揖,深深躬身一禮。

“寧兄正義高潔,小弟實在不該以小人之心度之,請寧兄受下小弟這一禮,原諒小弟妄意揣測。”

寧景微愣,隨即輕笑搖頭,抬手虛虛扶他,道:“冉兄說的哪裡的話,你有何錯,若換彆人聽到這樣的話,也多是以為寧某會和母親是一路人。”

冉書同卻擺首,直白的道:“其實我剛剛聽到伯母那些話,確實氣憤,想著若是寧兄也是如此想法,我就……”他閉了口,但話裡的意思兩人都心領神會。

若寧景真是那樣的人渣,冉書同說什麼也要湊錢出來還了寧景的恩情,從此之後不再往來。

當然,寧景之前還幫他擺脫牢獄之災,救了他爹娘,這個恩情他也會記得,日後若有需要定當全力回報,但是他不會再和寧景有多餘的交涉,他還會去提醒柳魚璃小心這一家子。

可是寧景如此義正詞嚴,反倒讓他感覺羞愧,為自己惡意揣度寧景,不信任他的人品。

寧景不以為意,輕輕一笑,如果剛剛他有稍微附和寧何氏的話的意思,哪怕一點點,都能讓冉書同對他嫉惡如仇,敬而遠之,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可是沒有這個如果,寧景不是那樣的人,他的三觀和人格不容許他做出這種行為舉動。

這和之前與寧何氏一唱一和假裝要哄騙柳靜秋嫁妝,還故意讓他聽到不一樣,那可以稱之為“善意”的謊言,一方麵哄騙寧何氏,讓她消停下來,善待柳靜秋,一方麵讓柳靜秋對他們有防心,彆傻乎乎把嫁妝交出來。

寧景記得原文裡,最後柳靜秋嫁妝還是拿了出來,可惜沒有細寫緣由,隻知道柳靜秋交出了嫁妝,之後就被柳家放棄,被寧家母子作踐,然後災年步了柳和宜上輩子的後塵。

突然,寧景腦子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

他記得文中提起過,柳靜秋是在柳老太離世後才落得那個下場。

算算時間,應該是明年冬天,柳老太便會辭世而去,那之後,柳靜秋將沒有靠山,自然任人拿捏,隻能用錢討好丈夫婆婆,換的片刻善待。

寧景思及不久前,柳靜秋曾回去看望過柳老太,當時就是因為後者身體不好,才回去一趟,結果因隻給柳老太買了東西,沒買給寧何氏,還被打了一頓。

他不在家的日子,也不知道柳靜秋有沒有回去過,目前柳老太身體如何了。

寧景思慮著這些,暗暗記在心上,準備有機會詢問一下柳老太的身體情況,如果能想辦法避免一下明年柳老太逝世,讓她多活幾年,柳靜秋想必也是開心的。

那一次寧景附和了寧何氏的話,欺騙了寧何氏和柳靜秋,這一次卻不會應和,如果他假意順服寧何氏的主意,她是真的會去做這種事,到時候她如果得手,就是害了柳魚璃或者其他哥兒女子一生!

所以,寧景堅決的駁斥了寧何氏的話,並且曉之以害,警告了寧何氏,讓她絕了這個心思。

這事被冉書同聽到卻是意料之外,所幸也無大礙。

寧景想著事情,卻聽到冉書同話語一轉,道:“不過剛剛聽了伯母那些話,小弟突然一時之間想通了一些事情。”

“嗯?”寧景疑惑看去,不明白他聽了那些損陰德的話還能明白啥道理。

冉書同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看著遠方的屋舍,長歎一口氣,道:“魚璃公子於我是天上明月,我既然高攀不得,就應該遠遠欣賞,這本是我之前的想法。”

他側目看了一眼寧景,後者回了一個詢問的目光給他,示意他接著說,他便繼續道:“我覺得我不應該肖想他,我沒有這個勇氣,便覺得彆人也應該如此,可今天聽到伯母說的那些話,想來寧兄那位表兄也應該是高攀魚璃公子不得,可現在他都敢試上一試,我冉某為何不能?”

“冉某不才,也有秀才功名在身,雖然現在家境貧寒,但冉某至少有一技之長,也能搏一搏未來。”

“我說這個話的意思,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是對魚璃公子不敬,而是,我想試一試,拚搏一下,讓自己能配得上魚璃公子,能站在他麵前,堂堂正正娶他進門,給他好的生活。”

冉書同目光深邃,輕輕道:“吾心悅君兮,當珍之,重之,愛之,我不想錯過他,此前十八載,我曾遇人千千萬,卻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動心,而人生短短幾十載,能心動幾次呢?我覺得,我應該去試試。”

氣氛一時安靜,隻餘清風吹拂,落下一片半青半黃的葉子,秋天不遠了。

寧景忽然一笑,溫潤的聲音道:“是極。”

他與冉書同比肩而立,看著遠處青蔥山林,道:“冉兄想過去彆的州城入學嗎?既然南燕州有豺狼虎豹,但他們的爪子也伸不到彆的州城學府裡,冉兄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不應該埋沒了這份學識,若冉兄願意去,所用錢財寧某可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