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鐘後，他掛斷了電話。

賀峰在國外出差的期間，秘書幾乎每一天都會接到一同出差的助手Norman的電話。起初，Norman隻是要預約賀峰會麵的客戶名單，後來電話索性變成了一天兩次，直接問有沒有康雅思的預約會麵申請。答案是沒有。

Norman說最近賀峰的電話從不離手，有康雅思的會麵申請，直接打給他就好。或者，讓康雅思直接打電話給賀生。

直到第三天，賀峰收到一則消息。

賀哲男在賀峰出差當晚帶曾和賀峰一起出席商業活動的女人回家，第二天女人獨自從賀家出來，所有人都認為是賀峰帶她回家。這件事登了雜誌和報紙。

按照時差計算，這裡的深夜才是香港的清晨。賀峰沒有上床睡覺，而是一直坐在沙發，連同一起的，還有Norman。氣氛壓抑極了，Norman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現在去辦三件事。第一，讓Terrence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這件事。第二，讓Ringo去找康小姐，告訴她接電話。第三，安排飛機，明早簽約後我們即刻回去。”

“可是保鏢說康小姐這兩天住在康家。”

電話鈴聲響起，Norman看向賀峰的手機屏幕顯示，鬆了一口氣。看來第二件事不用再辦，他主動退了出去。

賀峰接起電話，輕輕的呼吸，“我……”

“這次可不可以我來說。”話筒裡的聲音輕而壓抑，她已不需要得到他的認可，“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短暫的愛過一瞬以後又去愛彆人。無論我對你來說是否隻是一個錯誤，你對我而言都是一個我真心愛過的人。我想給它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Martin，謝謝你讓我覺得你愛過我，隻是我不該再愛你了，祝賀你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你不必再推開我，我也不會再打擾你。”

尚未結痂的手掌再次逐漸被扣出血跡，電話裡

隻剩下嘟嘟聲，可他仍舊沒有掛斷。依舊心不在焉的扣著那塊幾乎爛掉的血肉。

Norma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賀峰的左手一直拿著手機貼在耳邊撥打電話，右手的血液從手掌順著小指一滴一滴的落在酒店的灰色地毯上。

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永遠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賀峰的臉頰緊繃著，麵色蒼白又灰敗。

“賀生，你的手。”

“立即聯係合作方，說我有事要處理，需要即刻簽約。”

“好的。”Norman又說，“康小姐的家人說，康小姐拒絕見任何人，Ringo怕唐突了。”

“知道了。”他擺了擺手。

“你的手，我叫人來給你處理一下吧？”Norman再次關心。

賀峰反應遲緩的抬起手，仿佛才發現一般，看了看，而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