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譎舞台 像花瓣,像舞台劇的高潮部分……(1 / 2)

駱淮留給他自己的通訊號。

但一連幾天駱淮都沒有再出現過,方珩擰乾拖布,用力擦拭著地上的汙漬。今天和他一起工作的清潔工是盧卡,和彆人不同,他是正式編製的清潔工。

盧卡的父親在日山工業擔任供銷科科長,科學實驗室1號樓的合成肉供應,都由他父親負責。一來二去,塞一個正式編清潔工,也沒那麼難。

麵前的盧卡耳朵上帶著新型耳機,他是半改造人,隻做了左臂機械化。聽說是因為早幾年左手揩油,被人砍下去了,所以才換上了機械義肢。

除了耳機裡傳來的音樂聲,整個實驗室寂靜得嚇人。

良久,盧卡摘下耳機,那惹人厭的音樂終於停歇下來,

“聽說了麼?最近晚上好像鬨鬼,A區頂樓的實驗室總是在深夜燈光大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熄。”

方珩神色怔忡,胡亂走神,

“實驗室?”

對上視線的盧卡明顯一愣,那張漂亮的小臉隻有一隻眼睛都這麼勾人,這要是安上義眼…

嘶…要是能騙到床上,那得是個什麼滋味?

他走近幾步,低聲說道,

“咳,是啊,你記得吧?15層以上的樓層,隻有機械人可以上去作業。”

小貓下意識後退,他對於自己的領地意識總是很強。雖然他不習慣去逐字斟酌人類的意圖,但他總覺得盧卡不像好人。

“不記得。還是乾活吧。”

盧卡越靠越近,幾次被方珩巧妙躲開,他撓了撓頭,不知道哪裡的問題,

“乾活有什麼好乾的,你看你的手都紅了,快給我瞧瞧,對了,今天中午食堂的例湯是不是沒肉?他們啊,看人下菜碟,像你們這種外聘的,湯勺隻舀湯水,實驗員的勺子就能再下到四分之三,等到科學家,每個人都有一碗滿滿的肉。”

他走上前半步,伸出機械手臂去握方珩的拖布杆,挑了挑眉,聲音黏膩,

“你下了班去跟哥哥玩吧?以後你想吃多少肉,我都可以拿給你。”

方珩一把搶過拖布,終於明白了盧卡的目的。

在貧民窟時,他遇到過不少這樣惡心的男人,他們說隻要方珩脫了褲子,就會給他糧食。

當初方珩真的信了他們的話,手已經在腰間徘徊,從跳蚤市場回來的秋水奶奶將他救下來,老人拿著拖布杆去打那群惡心的混蛋。

他才明白,褲子不能隨便脫,要離男人遠一點。

貧民窟沒有監控,方珩會趁著夜晚,悄無聲息地將他們打暈,等到他們醒來赤條條地掛在承重牆上,忍受著路人們指指點點,目光羞辱。

方珩拎起水桶,弓著腰躲過盧卡的桎梏,聲音冰冷無情,

“不需要,你鬆開,我要工作了。”

“哐!”

水桶驀地被踢到,汙水蔓延到方珩的腳邊,他瞪大了眼睛,回頭看向罪魁禍首。

“說了陪哥出去玩玩,還拖什麼地!不愧是從貧民窟出來的,目光短淺,活該在這呆一輩子,真他大爺的晦氣。”

說著盧卡伸出機械手臂去拽方珩,不知道這小身子骨哪裡來的力氣,任他如何拉扯,都無法將人帶離實驗室。

在人類陣營中生存,讓方珩變得極為被動。

方珩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鐵皮監控,手臂被拽得生疼,這間實驗室今天明明有人申請了使用,卻一直不見人影,如果他能把鐵盒子關上就好了…

他死死盯著監控攝像頭,湛藍色的眼睛逐漸變得清透,折射出一抹微弱的藍光。

下一瞬,所有攝像頭上的紅點突然熄滅,停止運行。

方珩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眼底的色彩變得愈發清澈,就在方珩手掌中映出一抹白光時,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二人齊齊轉頭,門口站著的男人穿了一身初階實驗員的製服,整個人顯得筆直挺立。

他戴著平時不會戴的眼鏡,幾步上前鉗製住盧卡的肩膀,一字一頓,帶著壓迫感,

“鬆開。”

方珩看著熟悉的男人,將驚愕咽回了嗓子眼裡,手中的白光也轟然潰散。

不知為何他生出了絲絲錯覺,駱淮並不隻是表麵上的那麼簡單。

盧卡咬著牙,肩膀已經被駱淮攥得淤青一片,估計沒個幾天不會消掉。

“……”

他自知理虧,瞪了方珩一眼,捂著肩膀咒罵幾句,灰溜溜地離開了實驗室。

屋裡隻剩下兩個人,駱淮低下頭,蹙著眉去看方珩的手臂,

“你沒事吧?我看看,他弄疼你了?”

隻見方珩一臉冷淡,甚至抽開胳膊,躲到一旁去清理地上的積水。

駱淮準備在觀察日誌中添上一筆:小貓也會生氣。

“生氣了?嗯,我猜猜,是不是那天晚上說好了借宿,結果不告而彆,惹得小玉生氣了?”

方珩的鼻息間發出“哼”得一聲,鼻息間出現了駱淮身上淡淡的味道,勾引著他的鼻子,讓他很想湊上去仔細嗅嗅。

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方珩心中一驚,用力擰乾拖布,水滴飛濺發出巨大的水花聲,掩蓋住了自己的驚慌失措,以及駱淮蒼白的解釋。

男人把拖布奪過來,自顧自地乾起清潔工的工作,一邊說道,

“我這幾天一直在努力找工作麵試,不想你替我擔心,所以想著找到工作再聯絡你。”

他將人推到一旁,再用拖布一點一點把地麵的汙水清理乾淨,地麵的建材是一種瞬乾性合成磚,可以將殘留水分快速蒸發,防止實驗人員摔倒。

駱淮委屈:“你看,我今天剛領了製服來,早上入職,中午連飯都沒吃到,下午就來看你了。”

小貓從他的身旁走過,那股誘人的味道更濃烈了。他拿起拖布和水桶朝工具區走去。

駱淮跟在他身後,抬頭看了一眼報廢的監控,眼神中無法抑製地騰升出驚詫。

他正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倘若自己沒來,恐怕剛剛那個人,會成為方珩殺的第一個人類。

駱淮回神,追了上去,

“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一路上途徑的實驗區都沒有人影,安靜得嚇人。

方珩打開低階顯示儀,上麵顯示附近幾間實驗室,今天都有人申請使用。

每日的實驗室使用權限,需要實驗員提前一天申請,如果已申請未正常使用,會被掛黑三天。

今天的一切真的很奇怪。

手腕上突然被一個冰涼的金屬扣住,方珩猛地縮回手,自己的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個淡藍色的通訊儀,上麵成串的數據分析,讓方珩看花了眼。

“這是?”

駱淮看著小貓試圖摘下通訊儀,又解釋道,

“送你的見麵禮。你沒有通訊儀還是不方便,後麵我們和其他人組隊,到野外搜一些物資回來,賣給覓食者組織,就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