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好像在跳舞啊…”
的確很像,他整個人塌進駱淮的懷裡,微微顫抖起來,駱淮身上好涼快,想躲在這裡不出去。
熱烘烘的觸感透過衣物布料摩擦,毫無阻礙地反饋到駱淮身上,讓他繃緊下頜。
“彆亂動。”
一刹那,嚴厲的嗬斥聲傳進小貓的耳中,他輕抖了一下,渾噩地繼續埋著頭。
手-指被驀地握住,過高的體溫順著皮膚傳到駱淮的手心裡。駱淮蹙眉,伸出手覆在小貓的額頭上,
“你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方珩整個人突然懸空,他被駱淮半摟著腰,粗魯地扔到機械床上,悶哼一聲,嘴裡咕噥,
“跳舞…”
臉頰被手指拂過,方珩的吐息也變得燙人,他握住那隻帶著涼意的手,貼在臉頰上。委屈地自言自語,
“你也太凶了,你以前不會這麼凶我。”
駱淮抽出手,將體溫計夾在方珩的腋下,一陣冰涼催得小貓瑟縮起來。
隻可惜駱淮似乎油鹽不進,這種話拆不掉他的偽裝。
“嗯?我以前什麼樣?”
方珩撐開眼睛,伸手去抓駱淮的手,撲了個空,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你以前人很好的。還給我帶零食,替我教訓討人厭的壞孩子。”
現在怎麼就變了呢?
拿出體溫計,駱淮轉身借著光源看溫度計上的數字,留給了小貓一個背影。
他要怎麼回答呢?
那些都是麵具,駱淮習慣在人際交往中,偽裝出一副友善親和的樣子,這樣可以讓他獲取不少利益。
駱淮討厭小孩,尤其是那些吵鬨頑劣的男孩。
從前是不得不偽裝,現在他懶得再去演戲。
“我現在對你不好麼?”
駱淮將冰袋貼在方珩的額頭上,看了看時間,
“再過半個小時,給你打退燒針。”
方珩覺得自己的眼睛好燙,他握著冰袋向下移動,貼在自己的眼睛上,眼前一片空白,沒有注意到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男人。
“你現在對我也挺好的…”
就是偶爾很凶,還不理人。
讓一隻小貓猜測人類的心思,太難了。
方珩的眼睛上還蓋著冰袋,他徒勞地舉起手,想要牽駱淮的手,但男人似乎很不配合,一直讓方珩巴巴地等著。
“不行。”
方珩側臥著,偷偷掀起冰袋的一角,看著駱淮環抱著手臂,絲毫不給他機會。
在縫隙中,他能隱隱窺見那雙很漂亮的手,比起方珩滿是小疤和薄繭的手,漂亮很多。
他還是很喜歡耀眼的東西…
手被“啪”地一聲拍落,
方珩傷心地轉過身去,闔上眼睛。
“你太壞了!”
“沒有人會長大了還要和哥哥牽手的。”
駱淮坐在床沿邊上,隻需要用眼睛掃過方珩的麵部輪廓,他就能準確無誤地測量著每個棱角。
方珩不滿地反駁道,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都多久沒見過你了?”
牽一下手怎麼了?
方珩遮著眼睛,並不知道駱淮的目光有多麼奇怪,等過了一陣,他才聽到駱淮出聲,
“我們這麼久沒見,你不也成長得好好的?個子也竄了不少。”
說實話,這種突如其來的誇獎,會讓方珩覺得有點不習慣。
“…嗯,那是因為奶奶教了我很多。”
駱淮話頭一轉,“那奶奶沒教你人際交往需要保持一定距離,過於親密的舉動,隻能和特定的人進行?”
方珩眨了眨眼,明秋水和他畢竟有年齡差距,除了讓他小心不安好心的男人,從來沒有教過方珩,怎麼去和其他人建立親密關係。
“什麼是特定的人?”
“……”
駱淮被噎住了,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活了25年,因為從小父母去世,他被寄養在親戚家裡,從來都沒有親近的長輩。
後來到了青春期,也有過對他表達過好感的同齡人,但駱淮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為生活拮據,他的空餘時間都是在打工,做家教。
費時間,費精力的事情,一概被他摒除在外。
他不回答,因為他也不清楚特定的人的界限在哪。
半天都沒有聽到回應,方珩隻好轉移話題,
“怎麼辦,我和莉蓮約好了明天一起去拿夏季物資的。”
駱淮隻要動動手指,就能輕鬆撫摸到方珩的臉頰,他抑製著出格的想法。
“她的身體恢複了?”
“嗯,她給我發了好多信息,觀察區的夥食很好,每天都有高級救濟糧和營養液。
啊…對了,還有茉莉,她接受了皮膚移植,雖然還不能正常行動。但莉蓮說她恢複得不錯。你那天說顧相宜救過很多人,我現在相信了,她真厲害。”
“……”
方珩抬抬頭,又沒聽到回應,25歲的駱淮變化太大,尤其是性格。
“你又不講話…”
駱淮放下手,捏了捏方珩的臉頰,動作上雖然親昵十足,但那張臉簡直冷靜嚴肅得要命,
“我去配藥。你不是約了人麼?早點退燒,早點康複,不至於明天下不來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