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有點偏移了…
寂靜肮臟的地下管道裡散發著臭氣,薑綏注意到了石階上的人群。
四目相對,她看著走在最前端的沈曌,以及女人背後正在進行日常巡邏的第三小隊,薑綏麵無表情抬手把麵屏蓋了回去…
一個隊員試探地問道,“執行官?”
薑綏雙臂撐起身子,從水中爬了出來。
“嗯,你們在巡邏?”
“是的!長官!”
薑綏打開機甲的除濕功能,機甲表麵上的水珠瞬間化成霧氣消失,她朝著四周張望著。
“你們巡邏的是哪個區域?”
“回長官,我們目前在生存區外圍A區的地下管道,上層正在進行失地收複行動。”
怪不得通訊儀上的位置顯示失靈,離開了信號區,紊亂的磁場會乾擾機械的使用。
……
對…磁場…
薑綏喃喃自語,她獨自走向早已破損的排水管,
“磁場會影響機械,就像我剛剛無法操控機械進入工廠…而那兩具屍體植入了機械核心,在進入工廠主人布置下的磁場範圍內的那一刻,他們的核心就失靈了。”
緊接著他們麵臨了什麼狀況,才被工廠主人剝去皮膚?
工廠的主人又是誰?
江霆?
還是其他隱藏在他身後的人?
一團團迷霧之中像是一根若隱若現的引線,指引著薑綏。
又“啪”地折斷。
沈曌的目光緊緊跟在薑綏周圍,裡麵的情感太複雜,連人精一樣的牧澤都沒看明白。
他走上去,在薑綏轉身的瞬間,剛好擋住了沈曌的臉,順帶著隔絕了視線。
沈曌被他突然出現的臉,嚇了一跳,
“乾什麼?”
“你不會是喜歡執行官吧?”
沈曌拿著槍托對著牧澤的肩膀砸了一下,沒用太大力氣,不然恐怕牧澤當場就得暈過去。
“你腦子有病?”
前幾天的賭約之後,牧澤跟著她去了孤兒院,一起給病重的孩子更換能源石,陪著小孩做遊戲。
之前的那點齟齬也就過了,他們都年紀太小,在沈曌眼裡,牧澤就是小時候為了引起女生注意,故意拽人家小辮子的男生。
幼稚,無聊,還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下次再胡說,我真的要揍你了。”
一跟牧澤拌起嘴,沈曌也變得不穩重起來。
牧澤:“我錯啦,我錯啦。”
薑綏朝他們這邊掃了一眼,暗歎年輕真好。
……
翌日淩晨三點,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吵醒了方珩。
白天他從急診的臨時床位轉入普通病房,薑醫生替他排了一個單人病房。
用的是明秋水的退休員工福利。
方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會兒睡著,一會又覺得自己還睜著眼睛。瘦削的手腕上貼著點滴留下的膠布,呼吸時胸腔都跟著疼。
他本身習慣淺眠,受傷後更是渾身痛得他無法入睡,那些正在慢慢愈合的傷口,癢得他想要摳破自己的皮膚。
“誰啊…”
方珩坐起身,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口,像一隻炸毛的小貓。
“我。”
聲音低沉疲憊,方珩歪了歪頭,沒有從這麼短的一聲回應裡,聽出男人的身份。
他躡手躡腳地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一道門縫後,方珩看著男人單手撐在門框上,眼睛下麵掛著黑眼圈,鋒利的下頜生出了些青色的胡茬,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麵前。
明明不該現在出現的人…
……
方珩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走廊裡隻剩下幽暗的環境燈,方珩捂著嘴,又後知後覺去捂住自己臉上的傷。
“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看到方珩後,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他朝後退了幾步,酸澀的疲憊感順著神經傳達至大腦。駱淮雙手撐在膝蓋上,由於長時間未進水,乾裂的嘴唇上滲出血珠。
在淩晨寂靜無人的醫院裡,門裡門外,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