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屬權力 “讓我擔心是你的樂趣麼?”……(1 / 2)

“讓我擔心是你的樂趣麼?”

在寂靜的走廊裡,男人疲憊的聲音顯得十分突兀。

方珩委屈得要命,他垂著頭,露出伶仃的脖頸,說著說著聲音小了起來。

“我沒有…你怎麼會突然回來?”

他朝著男人靠近幾步,下一秒就要展開雙臂埋進男人的懷裡。

結果駱淮伸手抵住方珩的額頭,拒絕了他的繼續靠近。

“不行,我身上太臟了。”

前一天駱淮和幾個工作人員淩晨四點上山,半夜十點多才結束調查,渾身沾滿塵土的他從山上下來,剛一進入信號區,就收到了薑綏發來的傷情報告。

好在動物協會的事情已經大概梳理清楚,駱淮馬不停蹄地驅車返回桃源,一路上油門踩到底,才在第二天清晨到達醫院。

方珩朝後退了幾步,打開病房門,好方便駱淮進來。

“…那你要進來麼?”

駱淮拉起行李箱,沒有退讓,直接闖進了小貓的避難所。

他拉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

“我留在這照顧你。想見奶奶的話,我就去接她來。”

方珩搖搖頭,“彆,我不想讓奶奶擔心。我已經跟奶奶報過平安了。”

自從受傷之後,方珩連鏡子都沒敢照過,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很狼狽,所以不想讓奶奶跟著一起擔心。

方珩看著駱淮憔悴的臉頰,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駱淮的下頜,有點紮手,見男人沒有明顯地拒絕,方珩的心情便好了不少。笑的時候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痛得方珩“嘶”了一聲。

駱淮打開行李箱,翻找換洗衣服的同時,行李箱底層露出了一個玻璃展示罐,裡麵是一隻藍閃蝶標本。

“這事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暴行組織那群人會找到你,是我粗心大意了,後麵我會去處理,你不用擔心。”

他隨手把標本罐遞給方珩,頭也不抬。

“那邊的實驗室不肯給我銅綠麗金龜的標本,所以換了蝴蝶標本。”

為了這隻標本,駱淮拿出了五顆機械核心才換到手,沒有其他原因,方珩原本的瞳色是一藍一綠,拿不到綠色的,就要爭取帶回藍色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笨拙地討小貓歡心。

這隻蝴蝶擁有著湛藍色的鱗翅,映著光看,翅膀邊緣會有粼粼的金粉,深藍色的陰鬱中孕育著生機。

因為高維的世界中不會有蝴蝶存在,所以這隻蝴蝶代價高昂。

“很像你的眼睛。”

方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垂頭喪氣,

“可我不是一隻漂亮完整的蝴蝶。”

駱淮仰著頭看他,

“人的大腦裡麵有一塊骨頭就叫做蝶骨。”

他想說,你已經是一隻蝴蝶了。

方珩小心翼翼地捧著,換著各種角度去欣賞標本。

“這樣麼,那每個人都可以是蝴蝶了。”

駱淮合上行李箱,手中拎著一袋換洗衣物,站起身望著方珩的表情。

小貓配蝴蝶,確實是一幅漂亮的風景。

方珩將罐子抱在懷裡:“你也先休息一下吧,我把床讓給你。”

駱淮揉了揉太陽穴,順著病床下方的四周摸索,終於摸到了自動充氣床,他低頭將充氣泵打開。

“這裡有陪護床,你繼續睡,我先去洗個澡。”

趁著屋內隻剩下自己,方珩突然想起無燼給他的通訊器。

他握緊通訊器,關機後放進抽屜裡麵,起碼在駱淮和他單獨相處時,方珩不希望有人打攪他。

浴室裡的水聲斷斷續續。

十五分鐘後,駱淮從方珩屋裡的浴室走了出來,他看著自己要睡的那張充氣床上已經鋪好了床具,再看方珩的小床,他像是一隻為了過冬絮窩的小貓,把柔軟的被子都給了駱淮。

藍閃蝶標本被他放在床頭靠裡的位置。

方珩把自己蓋在被裡,隻露出一隻圓溜溜的眼睛,

“我也要睡了…等你睡醒了,我們再談吧。”

太過分了,他還沒開始組織語言告白呢。

結果駱淮就這麼跑回來了。

方珩或多或少有發覺到,駱淮是因為知道自己受傷,才連夜返回桃源的。

講不清自己這顆心被揉捏了幾次,方珩既開心,又惶恐。腦子昏昏沉沉,他換了個睡姿,不出幾瞬就陷入夢中。

駱淮聽到床上傳來悠長的呼吸聲,心神也跟著一鬆,他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身體陷入柔軟的被子裡,上麵還殘留著方珩的體溫。

彆想了…

兩三個小時後,駱淮緩緩睜開眼,原本安分地睡在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在他旁邊,因為不敢將身體壓在駱淮身上,整個人在床沿上岌岌可危。

他還沒發現駱淮已經醒了,從駱淮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睫毛正簌簌顫抖著。

駱淮伸手攬住方珩的腰,讓方珩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

懷裡的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駱淮的動作,他渾身一抖,仰起頭正好撞進駱淮的目光中。

“你醒了?”

“嗯”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沙啞,陽光透過窗簾映在方珩的發絲上,駱淮抬起方珩的臉迫使他直視自己,但手上沒敢用力氣。

方珩的樣子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臉上的淤青已經開始凝成紫色,大大小小的傷痕,一直連綿到方珩的衣物下麵。

被駱淮盯得有些不舒服了,方珩扭開頭,將頭枕在駱淮的胸膛上,耳邊傳來有力的心跳聲。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麼?”

“處理好了,這次去隻是需要調取一些數據資料,順便上山實地考察了一遍。”

方珩的頭埋得更低了,駱淮的突然出現打得他措手不及,他的腦子裡現在就是一鍋粥,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表達。

那一瞬間,方珩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

剛生出想法就被方珩死死壓了下去,他並不知道短短兩天,能否讓駱淮思考清楚二人的關係。

方珩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宣判死刑了…

他無意識地抱緊駱淮的腰,與此同時,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