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車內的氣氛過於壓抑,白……(1 / 2)

車內的氣氛過於壓抑,白禾熟悉的氣息充斥在狹小的空間內,清新又溫暖,她的呼吸聲很重,仿佛空氣被抽乾般,又安感覺唇舌都有些乾燥。對方語氣中的慍怒十分明顯,又安心中突然湧現出莫名期待的情緒,慌亂地克製下去,沉默了片刻說道:“白禾,這是我的私事。”

話未講完,又安便止住,該說什麼,讓她不要乾涉,讓她尊重自己,話到嘴邊便猶豫起來,最終欲言又止。又安調動起極其教師的聲調,努力嘗試著表明二人的身份。

白禾輕聲笑了笑,微小的笑聲在黑暗的空間裡,像撕裂了一道口子。她問道:“時老師,是準備好做繼母了嗎?”

她的笑聲似乎有些輕蔑,又安瞬間愣神,而後腦海轟得一聲炸開,忙側臉看向白禾。

“他沒有和你說過,他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嗎?”

“啊?”又安驚詫出聲。

“他應該沒有和你提過,他應該沒有向任何人提過,但他應該有和你提過,父母在國外定居,為什麼定居呢,因為為了照顧他的兒子。”

“可憐兩位老人,年邁也無法歸鄉,陳加雋對國內親友幾乎隱瞞了這件事。”

她的語速不快,卻一字字如重錘般敲擊著又安的心臟,又安感覺耳邊轟轟如雷鳴,腦海亂作一團。回想起陳加雋似乎對育兒格外有經驗,本人也喜歡小孩,也與自己提及生子計劃。又安混亂地想著他哄逗小寶的語氣,抱起小寶的姿勢,的確宛如父親般自然順手。但他從未提及關於孩子,對外呈現完全是單身形象。

又安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語氣溫柔地說道:“不要相信傳言,不會的。”

“傳言?”似乎對她的言語有所不滿,白禾抿了抿唇,冷笑了一聲:“什麼是傳言,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可以給你實證,你覺得我是道聽途說,還是捏造是非,造謠生事。”

很少見白禾情緒如此激動,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你知不知道我不眠不休地調查了多久,問過多少人,打了多少電話,花了多長時間,幾次路遠,是柏雲舟和我交替開車,親自去拜訪熟人。”

白禾邊說著,邊從儲物格拿出一小遝□□扔向中控台上:“幾次高速費,加了多少油,你看看。”

她的動作有些大,手指似乎都在發抖,一張□□被甩向空中,飄落到又安膝上。

“周五碰麵那天,我開了四個小時車,托了幾個人才找到他大學的同學,回來路上,要不是柏雲舟替我拽了一把方向盤,現在你根本見不到我。”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又安心中雜陳的情緒翻覆著湧起,這是什麼?她對自己上心,應該高興還是難過,但柏雲舟是什麼,調查小組的成員,善良學生拯救被騙女老師調查小組。

他們是情侶吧,優秀善良的情侶,為了達成拯救計劃費儘心思尋找真相。自己和陳加雋,也算情侶吧,優質單身男和傻瓜女教師,連戀愛都需要學生來做背調。“柏雲舟”的名字出現的一刹那,又安心中的期待如同落入冰窖中,灰撲撲又冷冰冰,如果之前是自己和白禾的博弈,現在就是四個人的角力。又安覺得自己應該聽下去,但白禾帶來的壓迫感,濃厚籠罩的失落感,讓又安極其想要離開。

她的存在,就是不斷地證明自己,稚嫩、多情、易騙、鐘情幻想。她有一個如此登對的男朋友,她甚至都沒有和自己博弈過,她隻是善良,善良地照亮自己每一寸不堪。所以哪怕是陳加雋的問題,就像狠狠撕開自己顏麵一樣,狼狽不堪。

又安擠出一個角度適當的微笑:“謝謝你的關心,注意身體,加雋和我說過,我也接受他的家庭組成。”

說著便拉開車門下車,聽到左側拍門聲響亮,響亮地回蕩在空曠的地下車庫。又安被嚇了一跳,與此同時聽到白禾大聲地說道:“你瘋了吧!”

說著她便走過來,一手攥著又安的手臂,一手拉開門,說道:“進去,我沒有說完。”

又安坐下的那一刻,車落了鎖,遠處一盞壞掉的燈不斷閃爍,像一隻閃爍的眼睛,盯著這邊。

“你接受他的家庭組成,什麼家庭,他會和你組成家庭嗎?”說著白禾將手機打開,翻開一張截圖遞給又安:“這是他大學時代校內網的發言,你仔細看看。”

言論極其侮辱,極度不堪入目,又安瞪大眼睛,詫異地看向白禾,聽她繼續說道:“和他的形象聯係不起來吧。他的舍友幾乎都知道他厭視女性,但是又很會討女孩子歡心,人生目標就是挑選優秀女性,將自認為優良的基因傳承下去。”

白禾探身打開副駕儲物格,衣料輕掃在又安的手臂上,她拿出幾張複印件,徑直放到又安大腿上:“孩子的親身母親,也應該懷抱著,和你一樣的目標,想和他組成家庭吧。但在孩子出生後便被拋棄,甚至因為各種原因被剝奪探視權,這是當時州法院關於這起訴訟的記錄。”

“組成家庭”幾個字被她咬字特彆重,又安翻看著文件,末尾赫然簽著陳加雋的英文名。

“根據女方的名字,我簡單了解到,當時應該是博士在讀。”

“和你很像啊”白禾按下車窗,抿了抿唇繼續說道:“高知,長相身高均不錯,戀愛經曆少。”

“還有就是,沒有疾病,年齡適合生育。”

白禾冷笑了一聲,再次將手肘架在方向盤上,直視著又安:“時老師,你接受什麼,接受再為他生一個孩子,同時接受他再次尋找另一個條件優越的女性,再被掃地出門,被他當作狗一樣看待……”

“謝謝你,不要再講了,我知道了。”又安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有些黯淡:“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