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許久沒有如此熟睡,昨夜……(2 / 2)

為她關上車門,白禾繞過來上了車,側過身子,為她係好安全帶,問道:“這樣靠著,會疼嗎?”

又安輕輕搖頭,看向白禾的眼睛瞪大,自覺必然充斥著血絲。方才白禾湊近,才看到她耳垂後方,有一枚小小的痣。她的耳朵白淨小巧,一側頭發隨意地彆在耳後,如一彎月。皮膚白而細膩,那枚痣究竟是什麼樣的觸感,她的耳垂,她的發絲,她的皮膚,究竟是什麼樣的觸感。

強烈的衝動自胸腔蓬勃而出,如同海邊那夜,如同醫院那夜,如同許多時刻,又安驀然想要擁她入懷中。

哪怕□□痛苦著,卻依舊保留著衝動的本能,又安不禁想道:

“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於是猛然閉上眼睛,用力吞下一口口水。

拿到報告單時表姐的電話也打來,如又安猜測,的確是肌肉拉傷,不算大礙,眾人也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小姨生病,悅和對於母親的包容度也增加了不少,在表姐發來的視頻裡,悅和狀態還不錯。

複診時開的藥,上車便被白禾一股腦丟在後排,又安正要言語,白禾啟動了車子:“剛才問了她,推薦了一位中醫,對於這類病症很有心得。”

“她?”又安下意識反問道。

“我媽”白禾看了一眼又安,一字一頓地吐字,緊接著又說道:“大概半個小時車程,是她大學的教授。”

“不好意思……”又安忙道歉,轉而咬了咬唇,輕聲說道:“謝謝阿姨。”

白禾沒有回應,徑直駛出車位,左轉燈答答地響著,又安看了她一眼,內心滋味有些雜陳。

關於白禾的家庭狀況,雖然她從不示人,但作為她的老師,又安自然知曉一二。自幼父母離異,白禾一直隨著父親生活,細致情節無法得知,但從語氣措辭裡,又安不難分辨,她與母親是疏離的。白禾從不袒露私人生活,也極少流露脆弱情緒,這種空氣氛圍裡,不知是否有許多疼痛的記憶。又安幾次悄悄觀察她的神情,又迅速移回目光。

老教授退休返聘在一家國醫館工作,慕名而來者門庭若市,特意因白禾母親的緣故空了時間,麵診完,護士小姐將二人引入病房。

護士小姐戴著口罩,眼神冷清,用筆指了指白禾,又指了指又安:“要針灸,上衣脫掉,趴在這裡。”

邊說著邊向外走去,砰地一聲關上門,留下神色尷尬的又安和看向這邊的白禾。

沉默對立片刻,白禾率先打破沉默,攤開手問道:“要幫忙嗎?”

她神情中的不自然也肉眼可見,隻是在強撐出閱曆深厚的穩重感,又安下意識發問:“可以……閉上眼睛嗎?”

白禾歪頭,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忽然意識到的又安忙說道:“不用閉了,麻煩了。”

但是話音未落,又安便緊緊閉上眼睛,連嘴唇也緊緊抿起。

過於難為情,如何直視白禾,如何直視自己。

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話,究竟是更自重,還是更輕佻,究竟想要顯得更莊重,還是更矯情,雖然在如此嚴肅的場所,如此難堪的境地,但白禾充當著完美救援者的角色,反倒自己不斷誤解和滋生事端。

白禾指尖的力道,並無一處落得失禮,睡裙褪至腰際,她用手牽著不至於落下,又騰出一隻手牽起又安,低聲說道:“向前一點,先上來,還是不打算睜開眼睛嗎?”

胸口一片涼意,又安輕聲說道:“不要。”隨後掙脫對方的手,摸尋到床沿,單手撐著半跪下來,迅速莽撞地趴下來。

趴下時過快,牽扯到痛處,又安下意識倒吸一口氣,白禾連忙問道:“是不是拉扯到了,會不會很痛?”

尚好的左手慌忙做出一個拒絕的手勢,又安輕輕說了句沒有。

她已經不能再多說一個字,強烈的羞恥和委屈感衝鼻腔而來,圓形孔洞中的地板,是視野裡唯一的東西,又安感覺眼淚已不受重力的控製,快要瘋狂地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