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端午節臨近期末考,除了……(2 / 2)

想要摧毀一個真相,就是先肯定它,再將其誇大化,妖魔化,直到誇張到令人不可置信。

的確,假使二人關係曖昧,相較於情侶關係,更願質疑,是否有私相授受吧。

又安心中驀然湧起極度悲涼的情緒,或許與她,隻有在如此場合,隻有以玩笑的口吻,隻有酒過三巡有醉意時,才可以做一番表白,才可以坦然相認。

飲酒向來如此,先催生笑意,再催生悲痛,又安覺得今晚自己早早進入第二階段,但大家興致正濃,無人注意到,唯有人群中看向白禾時,她仿佛也察覺了自己的低落。

今年的台風已在南海形成,受對流影響,可能會帶來綿延的雨季。今天的雨勢格外誇張,即使室內酒興正酣,眾人也還是被突如其來劈裂的閃電嚇了一跳,玻璃窗上的雨水已不見淋漓的路徑,如瀑布般蔓延而下。看來是暴風雨的前奏,幾人也被轟鳴的雷聲拉回現實,幾位女生提議,想要先回去。

自然不放心她們獨自離開,又安便提議改日再聚,白禾是在場唯一未飲酒的人,替大家叫好車,目送離開,才上樓來叫又安,提醒她可以回家了。

又安的困意泛上,頭垂垂地坐在沙發上,白禾過來,她將手乖順地遞給白禾,她聽到白禾輕聲笑了出來。

又安問她笑什麼,白禾說沒什麼。

在白禾的住處,又安已經有了專屬拖鞋,是白禾新買的一雙小企鵝,穿在腳上胖胖的,鼓鼓的,又安很滿意於這種感覺,穿好這雙拖鞋,她覺得腳步也隨著笨拙了起來。

白禾也很滿意於這種感覺,於是給自己也買了一雙,但她不會像又安一樣,學企鵝走路。

白禾的住處默默地添置了許多新物件,看起來有人情味不少,知道又安喜愛花與酒,特意采購了鮮花,時常更換,酒櫃裡存了又安常飲的幾款口糧酒,雖然還未開封,但燈光下看過去晶瑩剔透,為這所小房子增添許多趣味。又安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像獵人為兔子準備的蘿卜筐,但這隻兔子很樂意跳進去。

今晚飲酒不多,但冷氣太足,外加淋了雨,又安覺得渾身發冷。白禾泡好蜂蜜茶與她一同坐下,問她要不要看電影或者聽音樂,說著替她將毛毯披上,又在勃頸處掖好。

風雨驟烈得如末日來臨般,窗外樹杈巨大的黑影左右搖擺,有枝葉被風吹落,簌簌地響動著,誰家的衣服未收,飄飄著飛下。白禾點了香薰,淡淡的白麝香味道飄散開來,一切都如此柔軟,如此溫煦,又安順著地毯的邊緣躺下,白禾伸手,接住她。

她看著她笑,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頸窩處的頭發。

這種感覺仿佛回到幼時,柔暖的織物,甜香的空氣,溫柔的懷抱,白禾的氣息如海浪般自四麵八方圍攏,又安抬眼看她,她也看向自己。她的頭發新生了一些,好看了許多,也英氣了許多,但手感有些刺刺的,又安抬起手摸了摸。

白禾握回她的手,握在掌心,說道:“幸好我們回來得快一些,不然要變成落湯雞。”

又安點頭,向她懷中更深處窩了窩,問道:“剛才為什麼生氣?”

白禾轉了轉眼睛,片刻後回答道:“活動結束後,就想帶你回家。”

話音未落已經帶了笑意,又安也笑著,抬手輕輕劃過她的下頜,她牽起她的手,吻了吻指尖。

她已經沒有宏大的,愛情拯救世界的夢想,此時此刻如同許多時刻,又安想與愛人,溫柔地倚靠,擁抱,吃簡單的晚餐,一同看電影,互相訴說今日的悲歡,再相擁而眠,在風雨飄搖的夜裡。

又安一度以為,自己會生長為何種強大的,獨立的,堅不可摧的模樣,風雨夜經曆一年又一年,但最渴望的,依舊是那盞燭火,可以點燃的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