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台風帶來的暑熱蒸騰著整……(1 / 2)

台風帶來的暑熱蒸騰著整個城市的樹木和街道,又安看向太陽,覺得刺目生疼,竟瞬間流出眼淚來。路上有孩子笑鬨,又安沿著路一直走,她想起自小便溫柔敦和的表姐,時常與她分享零食玩具,哪怕因讀書分隔兩地,也常寄送新奇玩意給自己。對於獨生女的又安來說,表姐是超越親生姊妹的存在。

但她比自己活得久,圈子更複雜,吃得苦也更多,設想得知真相的時刻,她是何等崩潰與悲痛,她甚至不曾言語,一過又是十年。

但生活無法代償,痛苦無法代償,他們都沒有錯,他們也不正確,他們都會後悔。

不知走了多久,又安才感覺到頭有些發暈,後頸的頭發已被汗濕,金屬質地的項鏈,灼燒得皮膚有些痛。雙腳和雙肩已經沉得不由己,隨著重力向下沉,又安順路進了一家快餐店,自救般飲儘一杯冰水,才略微感覺身體鬆快了一些。

陷坐在沙發裡,又安怔怔地看向前方。

最近有推出兒童套餐,孩子們明顯多了許多,跑鬨著自走廊經過,而後便有大人追來,有的打翻可樂,有的撞到桌角,有的模擬動畫人物,有的在求母親抱抱,有的在大聲尖叫。但一切仿佛如消音般,又安空空蕩蕩地看著,小孩子哭鬨大張的嘴,大人歎氣深抿的唇,悲傷的臉,疲憊的臉,厭煩的臉,一張張臉一個個故事,人生百態各不相關,龐大而混亂的人群,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角落中坐著的,靜默的女人。

白禾發消息給又安,晚上社團活動,請她自己吃晚餐,又安回複“好”。

全然沒有食欲,直至暮色降臨,店內的人已經換了幾波,又安都不曾挪動半分。直到恍惚間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又安出門四顧,來往皆是生疏麵孔,完全不知聲音來自何處,四尋未果,又安拖著身體向家的方向走去。

正是晚餐結束的時間,沿街的店鋪已關上了半扇門,偶有納涼的行人,腳著拖鞋自行道樹下走過。遠天天色已經完全沉下,昏昏地點亮了一家又一家的燈光,前方是哪裡,又安走進黑夜裡。

聽到身後有車鳴笛,又安未回頭,隻是向路一側靠了靠,依舊走著,後車依舊鳴笛,長而急促的聲音,路人紛紛側目,又安才回頭看。

回頭的刹那,又安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或許是白禾見自己許久未歸,故而出門尋找。但回頭定睛,有所記憶的藍色車身,以及透過車窗,隱約的笑臉,竟是陳加雋!

霎時腦海中警鈴大作,剛才渾噩的知覺瞬間清醒,又安轉身向行道內側跑去,這是一條小街,下一個路口並無商鋪,燈已經全部關閉。自然不可去那裡,又安腦海中恐懼地閃過無數種可能,略作思考,向最近的一家書畫裝裱店跑去。聽到關門聲,陳加雋也下車走過來,奈何力量實在懸殊,未等又安開門,便被徑直拖下台階。

手撞擊到厚重的玻璃門上,懸掛的風鈴搖晃著響動著,正在裁紙的老伯抬眼看來,但又安已自台階摔下,並未看到人影,於是他重新目光移回工作台上。

又安隻著連身短褲,自一級級石料挫下,瞬間手肘及腿部皮肉擦傷一片,又安吃痛出聲,陳加雋蹲下替她查看傷勢,又安雙手撐著後退,向他求饒,也呼喊救命。

近處並無行人,唯有樹葉在晚風中沙沙作響,陳加雋笑著攬過她,一把抱起,說道:“不要害怕,我隻是想和時老師談談。”

又安掙紮著脫身,卻被他一把丟進車裡,落了車鎖。

不知要開向何處去,陳加雋不慌不忙地維持著低速,安全帶提示音急促地響在狹小的空間裡,陳加雋沒有管顧,隻是偶爾笑著看向又安。

他側頭看又安,唇角噙著不明所以的笑意:“時老師,傷口疼嗎?”

又安沒有答複,傷口有血珠沁出,其間還裹著幾粒沙。

沉默許久,又安才出聲:“你究竟要乾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嗬嗬”陳加雋冷笑一聲:“時老師終於開尊口了。”

“隻是想和你談談,反應不要太過激。”

又安沒有答話,緊盯著前方的道路,腦海中迅速盤算著,這是何處,要如何行進。

見沒有應答,陳加雋挑了挑眉,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起來在思考。

“隻是想問一下,時老師為什麼忽然不再和我聯係,去問你表姐,表示你拒絕見我。”

“隻是覺得性格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