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一瞬間如釋重……(1 / 2)

一瞬間如釋重負,一瞬間心如刀絞,又安不知道自己如何鼓起勇氣吐出這些字,看著白禾刹那間茫然無措的神情,仿佛心口被利刃挖去一個大洞,生生的冷風灌入,自胸腔到顱頂,疼痛的無法言說,甚至口型都無法閉合。

白禾怔怔地看著她,似乎有眼淚要掉出,但嘴唇抽動著,似乎要講些什麼,眼淚最終沒有掉落。

她直起身子,雙手撐住床沿,俯下身子,一字一頓地講道:“先去醫院。”

她在強撐著不至於倒下,不知為何,頃刻間又安仿佛讀懂她的心聲。她看到白禾堅韌的目光,俯著壓下來如雲一般,壓迫卻輕薄的身體。似乎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扮演著一個主動的施暴者,一拳又一拳,以愛或者歉疚的名義,砸在從未言語過的白禾的身上。

但她隻有二十歲,她是一個孩子,一個細瘦而脆弱的女孩子。

所以不能再這樣,不能繼續下去,不能繼續傷害。不管誰的眼淚有沒有掉落,又安的淚水如洪水般決堤而出,她自認實在脆弱,實在易感,她一遍遍重複著,我們分手吧,眼淚不止地湧出,流入耳蝸當中,聚起一片湖。

白禾繞過她受傷的手臂,將她緊緊抱起。她的氣息一如既往清澈而柔和,又安的呼吸中全是她的呼吸,她低下頭來吻又安,又安看到她的眼神,其間有決絕的哀痛和恨意。

恨也好,恨最好,又安試圖掙開她的懷抱,卻被更緊地擁抱,又安的哭聲已經無力,仰著頭急促地呼吸。

“穿好衣服,我們先去醫院。“

白禾同她說,又安搖頭:“我在和你說分手……”

“聽到了”白禾起身,去衣櫃為她尋找衣物:“先去醫院。”

又安隻是皮外傷,且血跡已經乾涸,並無包紮的必要,隻是傷口中有異物,清洗時疼痛非常,又安幾次咬緊牙關,大口喘氣。開了些消炎鎮痛的藥,二人便離開醫院。

白禾繞路買了許多新鮮水果蔬菜,又買了幾種維生素,送又安回家,如數堆在茶幾上。一路上她極其沉默,未詢問任何問題,隻有在離開時,抬眼看了又安一眼,說道:“維生素要按時吃,否則會留疤,多吃高蛋白的食物,不要做劇烈運動,多休息。”

她絮絮地說著,看起來並無準備,說完頓了頓,又安點了點頭,她便開門離開。

方才與她相擁哭泣,與她說出最決絕的話,又安並未有強烈的,分離的預兆,雖然心痛而傷悲。但白禾一語不發地出門,自己不曾挽留,乘坐電梯而下依稀的響動,幾分鐘過去,她應該已經下樓,或許已經到家了。

又安猜測道。窗外陽光正好,天空遼闊而遠,又安的心像天一樣空。她一瞬間恐慌起來,似乎自那扇門出去,白禾就沒有回來的打算。

暑假來臨得悄然無聲,大半個校園一夜之間沉浸下來,除了偶有留校的學生行經,場地更多被流浪的小獸占領,常有貓狗散漫地躺在路上曬太陽,見來人也不躲避。它們見的人或許要比又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