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昂一行人終於離去，包廂裡就剩下顧允珩、沈爍，以及醉得人事不省的祁宥。

“人走了，彆裝了。”顧允珩說。

沈爍睜開眼，眼眶一圈是酒醉的紅暈，眼裡那點水光把睫毛都濡濕了。

他往後靠了點兒，被睡得正香的祁宥嚇了一跳，“他怎麼沒走？”

“喝醉了，不用管他。”

“他睡在這裡沒事嗎？會不會有人……”

“他跟你不一樣，就算在這裡躺一晚上也沒有人敢動他。”

“那可不一定，馮千聿還對你下手了。”沈爍揉著太陽穴，“你沒喝那杯酒吧？”

顧允珩搖了一下頭，“走吧，送你出去。”

“等一下，”沈爍叫住他，謹慎開口，“顧導，薄總是薄婕的哥哥，他一點不在乎我們有特殊關係，是不是說明你和薄婕聯姻是假的，隻是一種商業手段？”

顧允珩：“你不用知道。”

包廂隻有幾盞淺紫的燈，偌大的房間顯得灰蒙蒙的，顧允珩一把鉗住沈爍的下巴，他的瞳仁漆黑如墨，沈爍可以在裡麵看見自己輪廓的倒影。

隻是顧允珩的力道太重，沈爍兩手不自覺圈住了他的手腕，漂亮的一張臉被擠皺了。

“沈爍，我想有些事，我應該跟你說清楚，”顧允珩目光灼灼，“我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接近我，注意自己的分寸。不該問的彆問，不該做的彆做。明白了嗎？”

沈爍仰著頭，喉結滑了兩下，整張臉憋紅了，雙眼愈紅，像是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疼…”

“我隻管你這一次，也算是彌補你在片場受了傷，再有下次，我不會再管了。”顧允珩說得絕情。

沈爍沒回答，微紅的眼睛自下而上望著他。

顧允珩眼瞼一抽，鬆了手。

沈爍劇烈喘息了幾口，才平複下來，“顧導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今天就算你不在，我也可以走出這個包廂。但還是謝謝你了，真的謝謝。”

顧允珩:“照顧員工而已，沒什麼好謝的。”

“我不是你的員工。”沈爍抬頭。

“沒什麼區彆，”顧允珩又說，“既然你覺得你可以遊刃有餘，那就自己想辦法離開，我走了。”

顧允珩沒留給沈爍說話的時間，長腿一邁，頎長冷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沈爍陡然升起一種觸底反彈的失重感，他頹唐地倒在沙發上，冷不丁被祁宥的聲音一驚。

“你喜歡顧允珩啊?”祁宥霎時坐起身，哪裡還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你，你沒喝醉？”沈爍瞪著眼。

“沒有，我不會讓自己喝醉的，”祁宥抿唇輕鬆道：“想喝就喝，不想喝了就裝醉，睡了就沒人管了！”

沈爍敷衍地誇了句，“挺好。”

祁宥勾著笑坐近了些，“要不是裝醉，能聽到你們說話嗎？你個小糊咖膽子還很大，竟然敢覬覦顧允珩？”

“有什麼不敢的？”

“這話倒是沒毛病，”祁宥麵向沈爍，“不過我敢肯定，你追不到他。”

沈爍和他四目相對，過了會兒，“那你肯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