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自薦的我躊躇滿誌的出了門,但半個時辰後,我還是來到了李婆婆家。
萬萬沒想到,上午的事,柳芳芳早已宣揚給了整個村子裡愛慕長安的姑娘們,導致一踏進村子我就感到了濃烈的殺氣。
連吃了幾個閉門羹並小姑娘白眼的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走到了村尾。
看了看那個獨立的小屋,不知為何莫名感到心悸。
手指在衣角捏了捏,我給自己打氣。
你可以的雨落!
深呼吸,我輕輕敲了敲那扇好似搖搖欲墜的木門。
一道繩子鋸木頭似的,聽著便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誰。”
李婆婆還是惜字如金。
我忐忑的報上名:“我是長安大夫的侍從,雨落。”
裡麵的人輕嗤一聲,還是慢悠悠的趿拉著布鞋過來打開了門。露出一張同樣帶著疤的溝壑臉龐,隻是比我的更要慘,幾乎看不出原先長什麼樣子。
“他倒是挺大架子,還有侍從。”
不知李婆婆和長安結了什麼仇,總之這老人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我假裝沒聽見這句嘲諷,神色恭敬道:“婆婆,打擾了,我是來向您借一口鍋,不知可否?”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羞愧,省得被人知道自家鍋是被我炸掉了。
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李婆婆倒是沒有嘲諷我。枯枝般的手指忽然抬起,摸了摸我的疤。“很疼罷,小丫頭。”
誰見過李婆婆關心人?
這少見的溫柔。但也許是因為她的動作像極了一個人,我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她有些僵硬的放下了手指,背過身進了廚房。
我趁機端詳起這間小屋。外麵看起來破舊,裡麵瞧著還挺舒適。應是個有故事的人,窗子上養了些植物,被褥也都是些錦緞,甚至還有個精美的梳妝盒……未待我看清那盒子上的紋樣,李婆婆已經拿著口鐵鍋出來了。
我也不好當著人家的麵再看下去,稍有些心虛,道了幾聲謝就趕忙出去。
“丫頭,公主彆當了。”
身後,李婆婆又開了口。
我沒有回頭,心下生出幾分疑惑,想必婆婆是認錯人了罷,我一個替人賣命的暗衛,上哪兒當什麼公主去,也太看得起我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我搖搖頭,離開了村子。
——
待我爬上山,已是夕陽西下。
長安並不在屋裡,將鍋先安置在了廚房,我來到後院。
他果然又在後院撥弄著他的藥材,見我回來,清朗眉眼舒展開來。
“雨落真厲害,果然借回來了。”
我沒說話,借口鍋我就用了一下午,哪裡厲害了。長安總是給我一種溺愛小妹的兄長的錯覺。
他轉身抬手,朝旁邊的桃樹上掐了一枝桃花遞給我,我沒接。堂堂一個暗衛,怎麼會喜歡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
他也不惱,哄三歲幼童似的又向我遞了遞。
我像是和他杠上了,站得筆直,就是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