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知更鳥① 夜有夜的氣息,有人在……(1 / 2)

誰殺了知更鳥①

太陽沉甸甸的,炙熱的橘色被雲層蒙上一層薄紗,看上去像是放置已久的銳器,有些許塵埃,煞氣卻依舊濃重。

人們大聲的嚷嚷,起哄,調笑失敗者。聲音像是實體化了一般,亂糟糟的,把什麼地方都堆的滿滿的,流露出一種混沌而旺盛的生命力。即便是爭執鬥毆的呼喊似乎也夾雜著某種鮮活的希望:對名利的渴望,對未來不現實的美好希翼。原始而又真實。

一旦進入暮色沉澱之時,又是另外一種氣氛。有些人皺著眉,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突然在煩悶些什麼。像是有一塊看不見的布料,把每個人都單獨的包裹住,緊緊的,有些透不過氣。白晝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快樂,爭奪,滿足,醜陋,希望,這些東西都被留在了那裡。

夜晚是不同的,夜晚是孤立每個人。猶如播放膠片電影一般,在暗黃色的背景下,擺著一隻八音盒,顏色多的晃眼,一隻舊的八音盒,上麵有大象;有在鋼絲上跳舞的舞娘;有踩著單車,拋著彩球的的小醜,有帶著高高禮帽容貌俊美的魔術師,還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轉動著木柄,音樂斷斷續續的響起。大象,舞娘,小醜,還有魔術師自顧自的動了起來,和著古怪而滑稽的音樂,旁若無人。

人們蜷縮在內心小小的角落裡,想不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被放大的負麵情緒在這裡嬉笑歡愉,唱著不知所謂的歌,又自有其魔力讓人不禁陷入其中。

夜有夜的氣息,有人在這裡如魚得水——啊,終於又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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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殺了知更鳥?是我,麻雀說,我殺了知更鳥,用我的弓和箭。

誰看到他死?是我,蒼蠅說,我看到他死,用我的小眼睛。

誰取走他的血?是我,魚說,我取走他的血,用我的小碟子。

誰來做壽衣?是我,甲蟲說,我將為他做壽衣,用我的針和線。

誰來挖墳墓?是我,貓頭鷹說,我將為他挖墳墓,用我的鑿子和鏟子。

誰來當牧師?是我,烏鴉說,我將為他當牧師,用我的小本子。

誰來當執事?是我,雲雀說,如果不是在暗處,我將當執事。

誰拿火炬來?是我,紅雀說,我將拿它片刻。我將拿火炬來。

誰來當主祭?是我,鴿子說,我將當主祭。為吾愛哀悼。

誰來抬棺?是我,鳶說,若不經過夜晚,我將抬棺。

誰來扶棺?是我們,鷦鷯說,還有公雞和母雞,我們將扶棺。

誰來唱讚美詩?是我,畫眉說,當他埋入灌木叢中,我將唱讚美詩。

誰來敲喪鐘?是我,牛說,因為我可以拉鐘,

所以,再會了,知更鳥。

當喪鐘為那可憐的知更鳥響起,空中所有的鳥都悲歎哭泣。

啟事,關係人請注意,下回小鳥審判,受審者為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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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點著暖黃色的燈。空氣裡還有未完全散去的茶香,原來的茶已經淡了,這次,久尋猜中了拋硬幣的答案,庫洛洛依言擲了色子。

她今天喝了3杯喜歡的茶,她穿上了合適的鞋,她已經展開了自己的圓。她沒有回頭,亦沒有抬頭,少女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腳尖,像是在留戀這雙舞鞋。她說:“庫洛洛先生,這本應該是你自己需赴的約會。”

被點到名字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微微閉著眼,嘴角輕輕上挑,語調裡也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血的味道哩,久尋。”

門被輕易的推開,這人是少女熟識的。或者說,她看過他的比賽。

“嗯哼♦俠客果然是壞心眼哩,故意要我來破壞彆人的約會♥”魔術師手裡拿著牌,“不過,黑桃A♠,今天真是好運啊♥”他笑的很開心:“大蘋果也在這裡♠”

庫洛洛聽到她低聲呢喃“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時候,明明內心膽怯的要命,卻不得不繼續下去呢?”少女的手指在顫抖。她在害怕。為什麼?

“久尋親愛。”像是扮演著另外一個角色,少女自言自語著,輕聲安慰著自己:“把恐懼抽離開好了。”

唉,她在心裡輕聲歎息:如果知道會是現在的局麵,她寧願時間倒回1小時前,與庫洛洛•魯西魯好好打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