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把淑女變成蕩-婦,這世上……(1 / 2)

她一直不懂,一直都不懂為何海青總是希望她出醜……那隱隱的敵意,沒有辦法自欺欺人說隻是她個人的錯覺。食堂的棚頂很低,日光燈也有一種壓迫感,可四周空曠,桌子、椅子……她就像是站在舞台中央,聚了焦,漸漸地感到難堪,卻還是勉力笑著。岑靜嫻在邊兒上看著,真怕她的彆扭勁兒上來了,大家無趣,剛要打圓場,海青又發了句混賬話,“怎麼樣曉晨,這就把交杯酒喝了?”

官昱成臉色頓時一變,“開什麼玩笑,海青,你喝醉了吧。”其實大家都是這麼出來玩兒的,但曉晨不行,他知道她臉皮太薄,她玩不起。緊張的去看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她跟自己為難。隻是……隻是眾人的視線都鎖在他和她的身上,他什麼也不能做。決定權在她,他隻能配合,如果她肯摔臉走人,那麼,他樂於收拾殘局,這也是他最願意見到的結果。他隻求她不要跟他喝這一杯酒……不要喝,不要去為難她自己!這個海青,這個海青真是欠扁,也不知道他這是在刁難誰?!

海青卻像沒什麼事兒似的,繼續火上澆油,玩的不亦樂乎,“怎麼樣,祁曉晨?”

岑靜嫻啪一下拍桌子站起來,“海青,大家難得聚一聚,你不要這麼過分。”她也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海青始終跟曉晨過不去?可他們以前比這玩的要過分的多,親親抱抱都不算什麼,但是曉晨……曉晨太中規中矩,經不起這種玩笑法。不過她此刻對海青的態度也確實不太好,也就給自己找台階,衝著嶽笛嚷嚷,“你也不管管你老公。”

嶽笛笑盈盈地說:“他就這副德行,一天不玩兒心裡就不痛快,曉晨,彆理他。”搖一搖杯中酒,慢悠悠的喝下,最後轉著細細長長的香檳杯說:“可今天也就你們倆能取樂,我也想看熱鬨哦。”

岑靜嫻氣的白她一眼,還真忘了嶽笛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有一點風吹草動,肯定少不了嶽笛的起哄,她和海青,真是一對兒,用狼狽為奸這個成語可以麼?!

海青大笑,得到了嶽笛的支撐,更是得意,“曉晨,要喝就快喝,嶽笛可發話了。”

曉晨狠命咬了下嘴唇,看看海青,又看看他身旁的官昱成,好在……好在官昱成沒有出麵幫她,不然以他那愛玩的性子,他這一出麵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她最怕的,就是她和他的關係被大家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不就是交杯酒麼,不就是當著大家的麵兒表演一回麼,有什麼大不了?!她逼自己去醞釀了一個笑容,很嫣然的一個笑容,“好,我喝,我們喝。”

嶽笛早把酒倒好了,一杯遞給祁曉晨,一杯遞給官昱成,不忘揶揄他說:“我想你這輩子也不會喝到今天這樣的交杯酒,冰山化了一角,就是春滿人間啊!官昱成,還不美死你,嗬嗬。”

官昱成倒是想哭,“嶽笛,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嶽笛呸一聲,“我跟蘋恩是好姐妹,犯得著跟你有仇?!”

這樣的順利發展,岑靜嫻卻很意外,曉晨什麼時候肯陪著大家瞎玩兒了?可曉晨真的已經走到了官昱成身邊兒,與他手臂交著手臂的喝著酒,她身體微微向後傾斜,半長的頭發垂落,露出BLADE TOKYO藍色穀尊蝴蝶結衫子下的粉頸。

襯衫的第一顆紐扣,她很少係,除非真是開口太低,可她現在抬著手臂,那領口稍稍上揚,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鎖骨,性感的引誘著他,真想去吻一吻。那一杯ICE CUVEE如何喝下去的,卻一點不記得。他的手臂,緊緊地勾著她的,香檳酒仿佛在血管裡麵產生了化學反應的熱流,他也想如海青那般的宣布,正大光明的宣布他和祁曉晨的關係……可是她不願意,她怕分手了以後還要一個個的解釋,早就籌謀好了分手後的路,她到底想沒想過跟他天長地久?

正思索著,她的酒已喝完,硬抽回了手臂,她傾了酒杯的問海青,“滿意麼?”

海青故意的去想了想,“如果我說不滿意,怎麼,你肯繼續陪著玩兒麼?曉晨,交杯酒喝完了是不是該例行公事的親嘴上床了?”官昱成及時喝道:“海青!”海青哼的笑了,雙手一攤,“算了,我也是多管閒事兒。”

這一次同學聚會,除了這個小插曲外,都是很讓人感慨的,感慨青春不再,感慨歲月如梭。食堂的飯菜依舊難吃,湯就是水,飄著幾片菜葉與蛋花,味精不知撒了多少把,澱粉不知加了多少克,可他們吃得很開心,仿佛珍饈百味。談談彆後離傷,講講事業浮沉,時間走的很快,在開心的時候尤其快,這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隻能互道珍重,再次的天各一方。

陸新來接岑靜嫻,海青笑著打趣,“真是新世紀的好男人——老婆奴。”岑靜嫻並不是好惹的,立即回嘴,“你呀,就該讓嶽笛好好把你改造成好男人!”

嶽笛聽了不覺嗤笑,“我可沒那本事。”

岑靜嫻也笑,“那是你根本就不想。”轉頭看了看曉晨,隻見她坐在椅子上揉太陽穴,一臉紅撲撲的酒意,連脖子都跟著紅了一片,似乎很難受,便囑咐陸新,“扶曉晨上車,我們送她回去。”

陸新很貧的接口,“領導不交待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官昱成這時卻走了過來,對岑靜嫻和陸新說一聲,“謝謝。”

岑靜嫻不甚明了,呆一呆,隻說:“不用謝了,下回同學聚會你組織,期限可不能超過五年啊。”

官昱成點頭,“沒問題。”眼瞅著岑靜嫻將曉晨帶走,也沒能說上一句話。她空腹喝酒,不曉得胃口能不能吃的消?喟歎了一歎,今天被海青這麼一鬨,指不定曉晨心裡麵要怎麼想?他跟曉晨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算什麼……可如果真就這麼放手,如她所願的放手,一輩子不去見她,他肯定做不到!他最多隻能給她適度的空間與時間,卻不可能不出現在她的世界!

嶽笛在海青耳邊咬了幾句話,就自己走了。同學們也都陸續的散了,隻剩下官昱成和海青,誰也沒先開口,隻是並排走出了食堂,走出了宿舍樓。大理石台階下,一輛暗紅色的寶馬停在那裡,司機小張靠在車門上抽煙,看到官昱成,忙掐熄了香煙上前幾步,低聲說:“官先生,Dr. Lee介紹的那位暮醫生同意是同意了,但是他說,您必須要自己過去跟他再談一次。”

官昱成嗯一下,“那就明天吧。小張,我今天不用車,你回酒店吧。”

小張剛轉身,海青卻說:“你換了新車也不告訴我,高效混合動力X6吧,可怎麼選了款紅色的?真女氣,不會是祁曉晨的主意……”

官昱成沒理他,隻催促著叫小張快走。秋日的陽光明亮,灑在那寶馬車身上更是熠熠如寶石閃亮,宿舍樓到大馬路有一段不算短的斜坡,可車子性能極好,不一時就不見了蹤跡。馬路的那一方,與天交接著一線蒼鬱的藍,他也分不清是黃海還是渤海。

一級一級的台階下到底,筆直車路旁是青石板的方磚堆出的小小休閒處,中間有個圓形的大花壇,裡麵的月季開的正好,層層疊疊的瓣,簇擁著像牡丹,雍容富麗,可惜沒有香。風過,枝搖花曳,如錦繡鋪展開來。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下去,海青都說了些什麼,他仿佛沒聽到。這斜坡的儘頭有家乾洗店,做著宿舍樓的生意。再下去,向右能到醫科大學,向左則能到星海廣場,然後拐過去不遠就是會展中心了。化物所到會展中心,也就十來分鐘,可以前怎麼總是想著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