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 手中橫刀若星芒寒霜便朝殺手刺去……(1 / 2)

一般的殺手或許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逃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人對自己的身手太有自信,亦或是他必須要殺死俱泰,這個山坡距離山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身影快的讓崔季明也心驚,轉瞬間就跟了上來。

崔季明將俱泰往下坡一扔,猛然回頭抬腿橫掃,勢如閃電一拳朝殺手腰腹間而去!

那殺手雖沒有想到崔季明會還手,卻反應驚人彈身一縮,躲開她的攻擊,他伸手將刀刃反握,另一隻手去捉住崔季明的手腕,想要直接把她按倒,省得她多事。

卻沒想到他才抓到她的手腕,崔季明卻得意的笑了一下,她反手一擰,反倒要製他於被動!

崔季明一用力,那殺手手腕猛然一痛,心下駭然:這孩子吃西市大力丸長大的麼,怎麼力氣這麼大?!

他甚至無法強力扛過去,隻得順著她力道一擰身巧妙卸開,殺手再不敢小瞧,抬刀往她身上劃去。

崔季明沒有軟甲,穿著布衣自然不敢硬抗,連忙後退兩步。

她忽地好像聽到了熟悉的響鼻聲,難道是金龍魚跑到這邊來吃草了?崔季明連忙打了個呼哨,果不其然便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金龍魚如同暗夜裡一道磕了藥的光芒,蹦躂的像條狗似的就從山林中跑來,上頭還附贈一個被顛的隨風搖擺的皇子。

這位殿下竟然如此禽獸的騎了金龍魚一個下午,到現在還不放!

那殺手轉頭去追俱泰,金龍魚風一般竄到了崔季明身邊,修幾乎被顛的要吐了。

可他一抬眼就看見了草坪上殺俱泰而去的黑衣人。

如此昭著身份的夜行衣與麵罩。

“這是有殺手?!”他竟然來勁兒了,從馬上跳下來,伸手就去拔他自己的佩刀。

那模樣興奮的就像是西門大俠初逢敵手,修橫刀擺了個極其裝逼的姿勢,單手背在身後,朝那殺手喊道:“來者何人還不快快受死!”

……他要是能回答你,他就不用遮著臉來殺人了。

俱泰滾在草地上,看到了草坪上出現了一條比崔季明還能保命的金大腿,這會兒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就往修那裡跑,他真是腿短命大,滾的跟個泥球似的好生生滾到了崔季明和修麵前。

在修看來他真是滑稽又可笑,可崔季明看到了俱泰滿臉是淚,大概知道他有多麼想活,多麼恐慌了。

“哼,大膽殺手,吃我一劍!”修居然是劍還沒揮出去,就先喊了招式,崔季明看他動作水的簡直分分鐘都能被那殺手打斷任督二脈,連忙抓住他後衣領往後一拽,快手奪過他的佩刀,反手朝那殺手刺去。

既然殺手不敢傷她與修,那她就出手,將這殺手的命留在這裡!

行獵第一日,就有這樣的人出現,後幾日還不知道會出怎樣的事呢!

修被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卻看著崔季明的身影如風般往前而去,手中橫刀若星芒寒霜便朝殺手刺去。

與對方詭譎輕盈的招式不同,崔季明穩紮穩打直接粗暴,如同真正從軍中曆練出來一般,她嘴角總是含笑,此刻更像是極為自信的樣子。

二人短暫纏鬥在了一處,崔季明卻放下了要擒這殺手的心思,對麵年長且技藝高超,她是留不住的。

刀劍相撞聲音尖銳,崔季明性子跳脫,功夫穩的可怕,殺手一刀朝她小腿劃去,崔季明猛然跳起,一腳踏在對方刀背上,全身力氣向下壓去。

崔季明看到那身材高大的殺手竟然被她壓的一個趔趄,心裡頭竟然有點傷心。

唉,她一個豆蔻少女,站在刀尖上跟個秤砣一般,確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兒。

那殺手看俱泰已經躲在了馬後,崔季明又不依不饒,似乎極為懊惱的轉身便朝往山林退去,幾個起落扒住樹乾,便消失在黑夜裡的。

崔季明連忙從地上拎起了俱泰,問道:“你可知道這人是誰派來的?”

俱泰這會兒才恢複了鎮定,搖頭道:“奴沒見過不該見的人,也沒聽過不該聽的話。”這回答顯然是明白了崔季明的意思,他倒是不蠢。

崔季明卻將橫刀壓在了他頸邊,俯視低聲喝道:“你敢確定?!若是你自己不長眼引來了人呢?!”

修嚇了一跳,崔季明聲音低沉,眼中滿是機警戒備,大有那奴仆說不好便砍了他腦袋的架勢。

俱泰抹了一把臉,有些悲戚的跪在地上:“崔家三郎,奴因會說鄴語,被從俱摩羅千裡迢迢送到這裡,一路上遇見過餓狼與風暴,過來的侏儒隻活下來了兩個,自入了大興宮,奴不敢多言多看,就是希望有一條命可以留。”

“再說在官公們眼裡,奴就是一條會逗樂的狗,誰會特意來殺一條狗呢?”

崔季明低頭看他額頭上那刀傷疤從發際斜劃到右眼,深可見骨,皮肉外翻十分可怖,心下有些不忍,卻冷笑道:“是麼,如若我發現是你自己惹了宮廷內什麼人,此刻欺瞞於我,我也有的是法子要你一個公公的命!”

崔季明怕的是救下了不該救的人。

俱泰連忙叩頭,他卻沒敢說好像自己的右眼已經看不見了。

她收回刀來,扶起還坐在地上的修,想著他畢竟是個宮內養大的皇子,溫言輕聲道:“殿下可有傷到哪裡?”

修滿眼豔羨:“季明有這等身手,為何要困在長安,何不仗劍天下,做個逍遙自在的遊俠兒!”

……老娘放著富貴出身、家產萬貫不要,玩什麼流浪俠客啊。

那種夜宿破廟的遊俠兒,能兩天洗澡三天洗頭麼,能吃上西域送來的水果麼,能座上紅木馬桶麼?她好不容易投了個好胎,腦子有洞才會去要受苦啊。

“難不成殿下想做遊俠兒。”崔季明倒是很貼心將他扶上馬,牽著金龍魚往草坡下走去,手裡還拎著修的橫刀不肯放鬆警惕。

“自然!等澤哥哥登基後,我便請他將我封到山東做個閒散王爺,山東最多遊俠,聽聞天下第一劍客聶末便出沒於山東一帶,他手下又有七名高徒,屆時本王便去入他門下學習劍法!”修說起這個來,滿臉激動:“聽聞聶末的劍法‘劍舞若遊電,隨風縈且回’,殺遍天下為惡之人,本王若是有他一成功力,便也去行俠仗義——”

他的得意興奮,與絕望迷茫的俱泰和思索無言的崔季明對比鮮明,修瞧不見那倆人的神態,一個人坐在馬背上高興的掰著手指細數北地劍客排名。

空地上已經開始了夜宴,鄴人喜酒喜舞,喜食喜樂。夜宴之中,跳舞奏樂的不但是那些豔絕長安的龜茲舞女,還包括在場每個人,行酒遊戲中,幾乎挨個都要在這歡樂的氛圍中敲鼓起舞。

這場夜宴的參與者太多,但並不影響行酒遊戲的進行,崔季明送罷修後,俱泰也行禮離開了。

崔季明有些不忍的扔了一塊帕子給他讓他暫且止血。

她從後方掀開綾羅布簾鑽入賀拔家的帷幕。帷幕是三麵遮擋,不遮擋的一麵對著篝火與前方台子上的皇家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