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配擁有(2 / 2)

不配 不見故涯 5322 字 1個月前

他在侵犯我,可是我隻是劃傷了他就感到抱歉。

人的軟弱性和奴性在我身上暴露無遺,也許,我的天性就是服從吧。

我在祈求彆人不要傷害我,我在渴求彆人不要傷害我,我在感激彆人沒有傷害我。

段知書笑了,隻是那笑讓人看了害怕。

“小舒,你怎麼那麼可愛啊。”

這時門口傳來聲音,然後是遲白踩著高跟鞋火急火燎地打開我的房門。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獲救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對不起她,她的男朋友要傷害我,而我對不起她。

也許是我看向遲白的求救的目光太過直白,段知書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頭扭過來。

然後他用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阿白,你順著她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看今天晚上就不錯,不如就現在吧,你也忍得夠久了。”

他在說什麼?

我為什麼一個字也聽不懂?

我看不到遲白,但是我聽到她離我越來越近,最後站到段知書的旁邊。

段知書手上的力道卸了卸,我僵硬地去看向遲白。

她也在看向我,那如野獸看向獵物的目光竟和段知書如出一轍。

我控製不住地發抖。

遲白緩緩曲腿,與被迫跪在床上我平視,抬起手摸上我的臉。

“笑笑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可憐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搞死你!”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狠。

他們瘋了。

兩個瘋子!

我被他們囚禁在這套房子裡,我被沒收了所有的通信工具,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下。

不是沒有反抗過,不是沒有嘗試逃跑過,但是都失敗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

離陽光最近的那次,我出了那扇門,□□著腳跑到街道上。

可是我突然就沒了主意,可能是我的模樣太像一個精神病,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我。

我嘗試去向看到的人求助,可是還沒等我開口說幾句話,那些人就害怕地繞開我。

那眼神,或嫌棄厭惡,或疑惑不解,或可憐同情。

試了幾次,我再也沒有勇氣開口了。

段知書和遲白找到我時,我蜷縮在公園長椅的旁邊,不是坐在長椅上,就是在地上。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呆滯,他們竟一時沒有上前,就站在那裡看著我。

像是看小動物一般。

遲白歎息一聲,輕柔地將我淩亂的頭發彆到耳後,然後扭頭對段知書低吼:“你愣著乾什麼,快把她抱回去啊,你看她有力氣自己走嗎?”

段知書像是才反應過來,俯下身子將我公主抱起。

遲白去把車開過來,而段知書就抱著我,他把下巴輕輕放在我頭頂摩挲:“小舒,你彆嚇我啊。”

我是想做出什麼反應,比如哭泣,比如生氣,比如打他,比如罵他。

但我發現自己什麼表情也做不出,好像失聲一般,就這麼安靜地呆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遲白的味道。

我問自己,他們真的在擔心我嗎?

我告訴自己,他們可能會施舍我一些善意,但他們不會停止自己的惡行。

可就是這樣毫無意義的關心,竟也讓我生出一絲感動。

路人的冷漠還在不斷刺痛著我,我突然就不想逃了,就這麼苟活著吧。

我突然就意識到,那些路人沒有錯。

我確實是個神經病。

不是罵人的那種。

段知書和遲白結婚了。

他們把我帶到了他們的新家,是一個大彆墅。

我繼續在這裡活著。

那天他們討論著怎麼處理以前的那個房子,遲白說就放在那,隔一段時間就找人打掃一下。

我說道:“賣了吧。”

他們兩人齊刷刷地看著我。

總是這樣,每次我一說話,他們都會驚喜好久,就著我的話說好多。

但是這次他們沒有笑,也沒有開心的表情。

那套房子最後到底是怎麼處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沒再提起過,我也懶得去問。

他們沒有再限製我的自由。

遲白甚至求著我讓我出去:“笑笑,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你想去哪裡?”

我不說話。

她就抱著我哭,淚水打濕我的衣領,又濕又熱。

她在為我哭啊。

可是我一點都不感到抱歉,甚至覺得衣服黏膩膩的不舒服。

段知書向來沒有遲白慣著我,他動作粗暴地給我套上外套,然後把我拉出去。

“舒舒,你看下雪了!”

“舒舒……”

“舒舒……”

他們好像在試圖讓我有所反應,但是我隻覺得他們好煩。

他們也痛苦,可他們不會放過我。

真好啊,他們在為我痛苦。

可這是他們活該的。

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冬天,我隻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尤其是在生下段知書的孩子和遲白的孩子後。

但是我很平靜,甚至有點期待死亡。

我不喜歡那兩個孩子,更不會喜歡段知書和遲白的孩子。

他們把三個孩子送到彆處。

至於是在哪裡,是段家,或是宋家,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說實話,我什麼也不關心,在這個世界上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可我又病態地想,這樣活著也不錯。

那就這樣耗著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