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一條水天相融的直線,像一條巨龍,以氣吞山河的姿態向基地洶湧而來。不,是海,帶著毀天滅地的姿態向整片陸地入侵。
無邊的水牆推進,看著原本就破敗的高樓,頃刻倒塌,所到之處,一片汪洋。
“那是什麼?”一個人顫抖著問。
“海嘯來了!”隨著一聲的尖叫,基地又陷入了恐慌。
“啊……”
“完了!”
“快跑啊!”
“找可以漂浮的東西抓著!”
……
基地一片混亂,大家四處逃竄。
“李煜!快跑!”
“砰……”
“青青!你在哪兒?”
“爸!爸!”
……
有人在四處尋找親人、有人被絆倒、有人往高樓跑……
現在已經末世十年,這些年都熬過去了,天氣恢複正常,大地平靜,以為末世結束了。
原來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海嘯像嘲笑著人類的天真。
“噠噠噠噠噠……”
是胡家和古家。
他們的彆墅樓頂有直升飛機在準備起飛了。
有人從看見直升機出現就往彆墅那跑去,祈求能上去,求生欲使他們跑得飛快,攀過防護牆,大門阻擋就撞門、爬樓,終於抓住剛起飛的直升機的軟梯。
“救救我們,胡善人,古爺!”
人們企盼地對著直升機喊,他們都是基地的大善人,聲望已經跟政府齊平了。
人抓梯、人抓人,隨著直升機的飛動,下麵的拉扯力度大,讓直升機重心不穩。
“把他們乾掉!”
胡家家主冷漠的對保鏢下命令,就是他們口中的胡善人。
“是!”
保鏢冷酷的拿出槍,瞄準,麵不改色給下麵緊抓著軟梯的幾人一人一槍。
“崩崩崩!”
三槍後,下麵的人從百米高空往下墜。
“啊……”
“砰砰砰……”
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終於,和善的麵具被掀開,露出裡麵猙獰的麵目。
另一架的人看到這一幕,受到強烈的刺激,看著機上的人也拿槍對著他們。心頭一陣絕望,末世十年,他們的心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與這些人在末世依然奢侈的生活對比,他們的簡直是豬狗不如,心裡的惡在不斷放大。
海嘯、槍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一起死吧!”
狂叫、擺動、流淚。
“轟……”轟天震地。
以同歸於儘的力度搖晃,使直升機重心不穩,失控撞向一座大樓。
到處是絕望的尖叫聲。
“終於自食其果了。成於誰,敗也誰。”
基地領導人嘲笑,轉頭對旁邊的張副總說。
張副總沒理會,望著逼近的水簾牆苦笑。
另一邊。
寧酒和岩耶在基地後山,望著一排排的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勢,如像千軍萬馬般卷來,人、牲畜、樹木、高樓、大山,瞬間被淹沒,被摧毀,被卷起。
岩耶緊緊地抱著寧酒,像要把她融入骨髓。
要不是這個男人,她早已經不在了。
推開他,抬頭愛戀的望著他俊朗剛硬的臉,第一次在這個總是運籌帷幄的男人臉上看到恐懼。
踮起腳,閉上眼,吻上了他的唇。
剛離開,想睜開眼睛看他,就被一隻大手撫著頭,掐著腰,帶著滿身的氣息壓下來,像找到宣泄口一樣,用力碾壓。
他們在瘋狂的接吻,鐵鏽味在嘴巴蔓延。
海水的嘶吼聲近了,她聽到他在耳邊說,“我愛你”,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她的脖子上。
下一秒,一個巨浪落下來,相擁的兩人被卷起、被打落、被木板砸、被石頭撞……
最後緩緩的分開,隨著巨浪繼續翻滾。
水,被染成了血色。
三千米的高空,世界各地隻有零星的幾架直升飛機在盤旋,望著逐漸被海水占據的地球,四處飛行,祈求找到一片可以停靠的陸地。
放眼望去,藍色的海水、棕色的泥水、破爛的漂浮物,看不見一座建築物,沒發現一塊陸地,沒看見一個人……
球星被海水淹沒了……
“老天爺啊,為什麼!”機上的人再怎麼哀嚎也得不到回應。
“嘣……嘣……”
最後一架架直升飛機隻能絕望的墜入水中,發出最後的悲鳴聲。
人類滅亡。
不會有人知道哪裡來這麼多的水,不會有人知道為什麼球星會出現這些災難,隻怨恨著這天這地對人類的趕儘殺絕。
“嗯……嘶……”
寧酒緊皺著眉,感覺全身疼痛。
睜開眼睛,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參天的大樹、爭相盛開的花朵,一切都美不勝收,寧酒再次閉上眼睛,懷疑自己在到了天堂。
一陣風吹過,寧酒感覺臉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撫摸。
望見上方一朵白色的雲,用小手推她的臉。看見她醒來居然一臉高興???
寧酒做起來,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撞擊的疼痛感還存留在腦海,但身體卻完好無損。
“岩耶!你在嗎?”
回應她的是林中小鳥的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