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冷冷地看向張良，道：“白忙一場的滋味如何？”

張良灑然一笑，道：“在下替陛下、替百姓，謝娘子大恩！”

程伊無心再說下去，皺了皺眉道：“想必你已經有了章程，說罷，我該如何做。”

“先造勢。我雖然向安王推薦了娘子，可安王卻並不清楚娘子的手段。隻有讓他相信娘子確有大神通，才好談條件。”

“可安王會為了百姓的性命甘心屈服嗎？他可不是救民於水火的菩薩，怎麼會放棄手中的地盤，受他人擺布？”

“百姓他不在乎，他卻不能不在乎他的家人。”

“怎麼？他家裡人也染上瘟疫了？”

張良一笑，道：“事在人為。”

程伊冷哼一聲，問道：“我該如何造勢？造多大的勢？”

“當然是越大越好！”張良笑道：“娘子不妨就做個人間神仙，坐實了來去自如、自由自在的名聲，豈不美哉？”

程伊沒有說話。

張良也不再多勸，道：“如今最缺的便是一味藥材，若是有源源不斷的藥材供給，百姓們熬過這段時日，瘟疫之難便解了。”

程伊點了點頭：“到時候，還請方老先生留下，助我辨藥種藥。”

張良站起身來，一躬倒地：“謝娘子成全！”

夜晚，程伊來到了青環居住的小院中。站在銀杏樹下，聽著樹上的蟬鳴。

“青環，又要勞你出手了。”

程伊在心中默默呼喚著青環。這一次，青環沒有失約，一襲青衫出現在程伊的身後。

“你決定了嗎？從此後，便要揚名天下了，想要再過普通百姓的日子，恐怕很難。”

程伊笑了笑。

“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既然來到這裡，既然有了虛彌空間，想要安然度過一生，總是太難的事。”

青環沒有作聲。

“我是你所經曆的空間主人裡，最鴕鳥的一個了吧？沒有錢，又沒有權勢，沒有高門大宅、仆婦成群，隻有這麼個小家，領著幾口人過日子。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不。你很好。”

程伊轉過身來，笑看著青環。

“我是什麼德性，我自己清楚。沒有驚才絕豔的能力，沒有驚世駭俗的美貌，沒有馳騁天下的野心，沒有敢闖敢拚的膽量。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庸人罷了。”

青環沒有說話。

“不過，如今命運將我推到風口浪尖了，我便欣然接受吧。也不算是辱沒了須彌空間主人的名頭。”

“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我所依賴唯有靈井和你。我打算以靈水之力，助百草山上的千屈藤生長，也算不白忙活，順道幫一幫百草村的藥農們。”

青環點了點頭：“百花盛開、百草豐茂。明日你隻管拋灑甘霖，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你。”程伊擔憂道：“靈水的數量夠嗎？不會又像上次一樣，造成空間動蕩吧？”

“不用擔心，我自會施展障眼法，靈水的使用不會太多。”

“好，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