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桐皺了皺眉，道：“這屋子怎地不盤個炕？”

“這裡應該是農家耕作時候看莊家的住所，冬天不住人的。”

淑桐站起身，往外走去，道：“廚房剛做了飯，應該有熱水，我去灌兩個湯婆子。”

片刻功夫，淑桐和啞巴廚娘一起來了，廚娘端著大托盤，淑桐捧著兩個湯婆子。

廚娘將托盤放下便掩門出去了。淑桐捧著湯婆子笑道：“柴房裡有兩個舊的，我簡單洗了洗，灌了熱水進去，可惜沒有爐套子。”邊說邊把兩個湯婆子都遞了過來，道：“娘子將就用吧，用布巾墊著點，小心彆燙手。”

程伊接過一個，另一個推了回去，道：“彆都給我，姐姐也用一個。”

淑桐笑道：“我不怕冷。”

程伊不信道：“女人最怕寒涼，怎會不怕冷？”

淑桐笑而不語。

程伊手裡捧著湯婆子，熱量從手心一直傳到身體上，頓緊繃的肌肉都鬆泛下來。

手倒是暖和了，腳卻還是冷的。程伊指了指大床，道：“不如咱們去床上吃？”

淑桐笑著應了，兩人將枕頭壘高，托盤放在枕頭上麵，程伊脫了鞋子盤膝坐在床頭一側，將被子整個裹在身上，湯婆子塞進被子裡，整個被窩都熱烘烘的，很舒服。

“姐姐，快上來啊！像我這樣包著被子，很暖和！”

淑桐有點猶豫，不過還是脫鞋上床，盤膝坐在床尾。床櫃上有備用的被子，在程伊強烈要求下，淑桐也披上了被子、捂上了湯婆子。

在床上裹被子吃飯，想來淑桐還從來沒這麼乾過。初時還拘著，見程伊吃得香甜毫不在意，便也慢慢適應了。

今天的早餐是白粥、小菜、菜肉包子。熱騰騰的白粥還燙嘴呢，肉包子也是宣軟多汁，程伊和淑桐都吃很香甜。吃著吃著，身上便熱乎乎的，人便徹底放鬆下來。

不一會兒兩人吃完了飯，淑桐將托盤撤下去，剛想出去送到廚房，被程伊叫住了。

“好不容易焐熱了，先彆送了。過來，咱們就坐在床上說話。”

淑桐這一次不再猶豫，拿著一個針線笸籮再一次鑽進被窩。

淑桐正在給一個大荷包繡花樣子，黑色為主深綠色綢子鑲邊，繡樣已經快要完成，不是荷花也不是竹子，居然是一叢蓮蓬。

“姐姐，你這荷包是給誰做的？”

淑桐笑而不語。

“是心上人？”

淑桐笑道：“哪有，這是給我弟弟繡的。”

“給男子的，不是應該繡祥雲或者竹子嗎，怎麼繡了蓮蓬？”

“他喜歡吃蓮子。”

“姐姐還是第一次跟我說起家人。你的弟弟，他在哪裡？”

“他……他不在這兒。”

程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