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 小豬氣球被遺落在天花板的角落裡……(2 / 2)

方雲深轉動著眼珠,跪坐在床上腿上露出不少曖昧不清的吻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生氣了?”

男人背對著他,自顧自地下了床,看起來是氣壞了。

“我哪敢,算了,收拾收拾起來吧。”

他們剛重逢那日,他便嗅到了煙氣,他的小少爺身上從來隻有太陽的味道,如今卻像是太陽周圍繞著一圈薄霧,把太陽的氣息遮掩得一點都不剩。

“真生氣了?”

方雲深衝到浴室從背後抱著人,以弱態騙取同情,還十分罕見地嬌嗔起來。

趙靖川嘴裡是牙膏泡沫,囫圇不清,卻很生硬。

“吸煙對身體不好。但你既然想清楚了,我拿什麼阻攔你?”

愛不是束縛,也不是管教。兩個獨立的個體可以相愛,卻不能萬事彼此都要約束。這大概是最淺顯的道理,趙靖川怎麼會不明白。

“我以後儘量戒掉,彆生氣了…”

當然如果對方願意為了彼此變成更好的人,這種約束管教就又變成了情趣。方雲深把趙靖川揣測得很好,適當示弱維係情感,偶爾還可以給個甜棗。

趙靖川看著鏡子裡的人,狠不下心來拒絕,隻好“嗯”了一聲。

——

方雲深第一次吃煙是在東北,那時有一封漂洋過海的書信寄到了學校裡。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親叔叔在香港。

信箋之中寥寥數語,隻為勸方雲深回香港,如今香港形式大好,叔叔日漸年邁又無子嗣繼承家業,等他發現自己還有位親侄子時,方雲深已經離開了香港。

他不知道叔叔是怎麼打聽到,自己在萬裡之遙的東北。但他確實被打動了,他此時和趙靖川感情尚淺,最容易割舍掉。

這份感情始於交易,若他能回香港繼承叔叔的公司,日後大不了對趙靖川的工廠施以援手,補償趙靖川這份情意。

說是感情尚淺,方雲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終日沉重,茶不思飯不想,硬生生消減了幾圈。

方雲深去了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吃了他人生中第一支煙。

後來為了散掉煙味,他在彆墅外頭繞了好幾圈才回家。

若是趙靖川知道此事,一定會將方雲深送回香港,他那麼一個正直無私的人,絕不會為了自己的情意去阻礙方雲深。

方雲深歎著氣,將懷裡的信封再次拿了出來,卻發現了些問題。

信封正反既無郵票郵戳,地址,姓名寫得晦澀不清。他再仔細看看裡麵的內容,雖然用了繁體字,可語序顛倒無度…

他把這封信歸為同學之間的惡作劇。

方雲深自嘲一笑,他本該知道的,那群學生拿他取樂,他竟然信以為真,還惆悵到吃煙…

飛鳥成群略過湛藍色的天空,那封惡作劇信封被方雲深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裡。

他回家時看到趙靖川在廚房,隱隱傳來叮咣一片響聲。

方雲深嗅了嗅自己,又跑進衛生間仔細刷了牙,這才放心去廚房一探究竟。

“你在做什麼?”

趙靖川急忙回頭,手裡的鍋鏟險些掉落。

“嗯?你回來了。我在做飯,我看你這幾天瘦了不少,是不是想香港菜了?我今天特地去了圖書館翻了菜譜,你等等我啊。”

說完,他轉身又開始忙活,方雲深坐在吧台上看他,想起那封惡作劇的信,自己哪裡配得上他這麼貼心貼肺…

這棟彆墅或許從不是密不透風的鳥籠,而是為了他這隻離家的小鳥特地構建的樹屋。

“樣子不大好看,你要麼嘗嘗?”

一盤焦黑色的雞翅映入眼簾,方雲深就是想破腦袋也猜不出這是哪道香港菜…

入口焦苦,雞肉又柴又硬,如果不是趙靖川一臉期待,方雲深都以為他在耍自己。

“要麼…你也嘗嘗?”

方雲深的牙齒被染成了墨黑色,依舊努力地咽了下去。

以至於趙靖川真的被他騙住,男人夾起一塊剛進嘴就吐了出來,他急忙要方雲深張嘴吐出來,手-指已經落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已經咽了。你做給我吃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理還是要聽我的。”

舌尖上的苦味還沒散儘,方雲深或許把趙靖川當成了甜味劑,身子輕輕貼了上去,落下了一個觸之即離的淺吻。

趙靖川被吻住時,身上仿佛過了一層電,他被電傻了,直到少年轉頭又去碰那盤雞翅。他才反應過來把盤子拿遠了一點。

他頗有些赦然地撓撓頭,

“彆吃了,下次我再好好學學。”

方雲深被那封信搞得有些過意不去,他覺得自己既自私又可惡,對趙靖川十分不公平,愧疚之下,趙靖川再來抱他,他隻是頓了頓沒有躲閃。

他沒有勇氣去回應這個擁抱,直到趙靖川又來求吻,他才下意識地推人,

“彆…萬一王叔突然回來呢…”

“王叔今天請假,我以為自己能做出一桌飯菜,給阿姨也放了一天的假。”

他攬住小少爺的腰,順著白皙的脖頸蹭了蹭,方雲深整個人僵在原地,生怕被嗅到煙味。

“是我沒有自知之明了,廚房被我搞得烏煙瘴氣,連小少爺的身上都有了味道。”

……

廚房的油煙掩蓋了一切,那一根煙的氣味變得不值一提。他伸手抱住了趙靖川。

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