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會場裡你旁邊那人？你認識？”
方雲深乖乖回答，就像是在介紹一隻偶遇的野貓一樣自然。
“嗯？我旁邊的人？他叫嚴槐，家中在香港開了幾座商場。”
趙靖川：“很熟？”
“不熟，但我公司的產品會入駐到商場內，流於表麵的合作關係。”
方雲深歪歪頭，像是察覺到了趙靖川的吃味。
“怎麼了？”
勉強把心中的不平壓下去，趙靖川像是在告狀，
”沒事，他總是盯著你看。”
方雲深詫然回頭，
“他盯著我？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趙靖川：“我要看管自己的財寶，省得有人覬覦。”
方雲深舉起手，指著戒指裝傻，
“你的財寶是指這個？”
趙靖川順勢扣住他的手，握緊，
“對，就是這個。”
——
峰會的壓軸嘉賓是A市的成功企業家，方雲深剛回到位置，就看到那位先生一身黑色金絲西裝，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許多痕跡，他對每個人都麵露微笑，卻透出一股不怒自威。
嚴槐見他回來，忍不住向他介紹，
“聽說這位是A市本土的企業家，叫…什麼來著。”
方雲深替他補全了名字，
“趙靖昌。”
趙靖昌以自己的公司為例子，講了許多轉型發展的想法，還提到了國外科技產品進入國內市場的步驟，先從兩島傳入，而內地則是與兩島隔海相望的S市，會最先接收到這股風潮。
他大方分享了自己近日的想法，言辭穩健，談吐文雅，很容易讓人專心聽他在講什麼。
等趙靖昌下台時，不少企業家響起掌聲，後麵就要大家移步宴會廳，享用下午茶，而後開啟各個領域的分論壇，大家來討論研究。
就趁現在，方雲深準備去休息室等趙靖川，再提前溜走，他婉拒了嚴槐的邀請，轉身朝著另一麵望了望。
方雲深剛要離開，卻被人阻住了步伐，他抬頭，麵前是前幾日在路上碰到的秦勇。
“方老板，我們老板請您敘舊，您受累。”
是大哥的秘書…
方雲深下意識攥緊了手，他想起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趙靖川，那位兄長在他心中一直是心狠手辣的形象，仿佛會對所有悖逆他的人下手。
這一次他絕不能再讓趙靖川被打成那副樣子。
“好。”
趙靖昌的休息室門口開了一道縫隙，裡麵傳來了交談聲，秦勇先敲了敲門，帶著方雲深進了屋。
“你好，方先生，許久不見。”
“您好。”
屋內正與趙靖昌相談甚歡的人，是剛剛那位丁蘭女士，她此時換了常服，更讓人心生親近的。她的身旁則坐著一男一女。
方雲深猜測這兩人就是丁蘭的一雙兒女。
眾人打過招呼後，趙靖昌依舊沒有說清楚他請方雲深來此處的目的。
直到趙靖川和趙靖山被帶進休息室。
趙靖川看到方雲深時有一瞬間的錯愕，旋即化為憤怒。他轉身麵向大哥，
“大哥，今日幾位賓客遠道而來，您若是為了家事可以和我另談。”
方雲深攥緊手，有一瞬間察覺到了趙靖昌的目的，丁蘭女士的女兒對上方雲深的視線，紅意順著耳骨泛上來。
趙靖昌：“定是有要事，來你們先坐下。”
方雲深坐在最左邊的位置，餘下的兩個空位在丁蘭的手側，二人遙遙相對，更像牛郎織女。而坐在一處的丁小姐和趙靖川更像一對璧人。
“丁老板的女兒如今剛剛畢業，正要到公司實習，靖川的公司剛起步，可以讓丁小姐學到不少東西。正好也能讓二人提前培養感情。”
屋內幾人，除了趙靖昌和丁蘭都驚得一跳，那位丁雪亭小姐剛要開口卻被自家兄長用眼神責備，隻好抿著嘴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方雲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而處於風暴內核的趙靖川則瞪大了眼睛，立刻反駁道，
“大哥的公司才是更好的選擇，而且我們為何要培養感情，您彆亂點鴛鴦，我……”
趙靖昌敲了敲桌案，打斷趙靖川的話，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位丁雪亭小姐是A大畢業的高材生，說起來方先生也是A大的，您是哪個專業？也是學美術出身的麼？”
A大…
美術專業…
方雲深抿住嘴，霎時懂了趙靖昌的用心良苦，他找了一個和自己經曆過往差不多的女子，讓自己親眼見證這幕相親現場。
趙靖川日後會結婚，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
他抬起頭，覺得手指間的戒指正硌在掌心裡，
“我在A大時沒有畢業，說起來不算同門。”
趙靖昌一副“可惜”的表情，又問道，
“等後麵若是二人真的修成正果，您是靖川的摯友，到時定會邀請您來出席。”
趙靖川看著麵色發白的方雲深，再次開口，沒有直接和趙靖昌正麵交鋒，而是先與丁雪亭道歉。
“丁小姐，抱歉，是我家兄長唐突了您。至於實習，大哥的公司更具規模，更能讓您學到東西。”
他抑製著心中的怒氣，轉頭對上趙靖昌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大哥，家事您可以和我另談，不過我現在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他朝著幾人微微頷首，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趙靖昌臉上掛著微笑，絲毫沒有被趙靖川的舉動影響了心情，
“我這弟弟太過衝動，他這幾年專心工作，專注事業，這不又被客戶叫走了，您彆放在心上。等下次我辦一桌酒，正式讓二人見麵聊聊。”
幾人客套了幾句，等到丁蘭帶著二人離開，方雲深才呆怔了片刻，突然出聲，
“趙先生，如今倡導婚姻自由，戀愛自由，男女都不該背負枷鎖，丁小姐和趙先生都會有自己的想法，您應該尊重他們，在下也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方雲深抬腳剛要離開，便被趙靖昌喚住，男人依舊言辭溫和，仿佛一位寬和的兄長，如果不是方雲深曾經見過這張人皮下殘暴凶狠的猛獸，他或許真的會信。
趙靖昌：“方先生說的有道理，我這裡有份禮物或許您看了以後就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