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我會去看你。就算是你沒回東北之前，我也沒想過要放棄你，那時候我想著等公司正式步入正軌，我就再去香港，將你找回來。那現在我要怎麼才能讓你放心？”

聽到他提起從前，方雲深脫力倒在趙靖川的身上，逐漸恢複思考能力，眼中含霧，委屈地喃喃幾句，

“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

趙靖川將人抱在懷裡，耐心地吻去方雲深眼角的淚珠。手捋著方雲深的腰線和襯衫上的褶皺，

他抬頭，正好能看到方雲深在之前在天花板上貼的熒光星星貼紙，他們每天夜裡昏聵過後，就會躺在一處看星星。算是彌補無法在野外遊戲的一種代餐。

趙靖川順著他的鎖骨向下，劃到珍珠處，輕捏幾下。等到方雲深微微掙紮，他才收回手將人帶到浴室裡細心清洗，薄繭剮在方雲深的皮膚上，隱約傳來痛意。

趙靖川：“我知道，我都知道。”

方雲深用帶著水的手，碰了碰他的臉。一邊說一邊低頭掰著手-指數數，

“等你來香港，我請你吃艇仔粉，凍奶茶，碗仔翅，菠蘿油…”

十分鐘後，趙靖川站在衣櫃前，為他挑出一件黑色高領針織毛衣，又想到香港現在應該不冷，思來想去還是舉起兩件衣服供方雲深挑選。

方雲深正晃著腿坐在陳列台上，他拆開一顆糖含進嘴裡，補充虧空的體力。

“穿白色襯衫怎麼樣？會不會讓你想起在重慶大廈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

他囫圇幾句，頓了頓，雙手揉著臉苦惱道，

“可是我現在年紀長了這麼多，會不會和以前不一樣啊？”

趙靖川拆下襯衫，蓋在方雲深的身上，讓他抬手。

“我比你大三歲，按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早就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等我年紀大了，你就要去偷看年輕的小老頭？”

方雲深將糖推到腮邊，用力搖頭，一邊低頭係好扣子，

“才不會，你八十歲的時候，我也喜歡你。”

趙靖川忍不住笑了起來，“好。”

——

透過機場的玻璃門，能清晰地看到陽光折射的光暈。趙靖川穿著深色大衣，在離彆時總是舍不得鬆開手，儘管這已經是他們第四次嘗試，可手上還是像黏了強力膠水，無法分開。

陳秘書和保鏢躲在十幾米以外的地方，保持著距離，這樣再合方雲深的心意不過。

趙靖川的身形高大，差不多能將方雲深遮住，他將人拉到一旁。

在機場的人潮中對視，方雲深將圍巾摘下來，套在趙靖川的脖頸上，強行縮短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方雲深主動擁抱住他。

趙靖川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渾身過電，他扣住圍巾上的手，貼近他的耳邊低聲呢喃，

“雲深，我很愛你。”

方雲深抬頭悠悠地看著他的眼睛，轉而笑了起來，帶著一絲雀躍和得逞的小心思。

“我知道啊，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在相機裡給你留了禮物，你記得回家自己偷偷看。”

趙靖川點頭，老老實實地鬆開手，看著人影逐漸消失在安檢口處，在離彆的第一秒，就開始無法控製思念的情緒。

時間就像停滯的鐘表，定格在方雲深離開的那一刻。

趙靖川從兜裡摸出一顆糖，拆開包裝塞進嘴裡。

起碼這次他是親自送他離開，像是21歲的方雲深，即將開啟一場短期的畢業旅行，像他們從未錯過三年。

趙靖川仍站在原地，等到嘴裡的糖融化到可以咬碎的程度，兜裡的手機鈴聲隨著咀嚼聲一同響起。

話筒那頭傳來了方雲深的聲音，他剛到候機室便撥通了趙靖川的電話，

“趙靖川，你走了麼？”

“嗯，已經走了。”

廣播在此時響起，趙靖川抬頭望了望，耳邊一並傳來方雲深的輕笑聲。

“你騙人。”

趙靖川被拆穿，壓著聲音裡的局促，唯有貼著話筒的耳朵稍微有些熱，

“沒有，我現在就走。小少爺，等你到了香港記得給我打電話。”

方雲深半個身子陷進沙發裡，低頭戳著沙發椅的扶手，心緒漂浮，

“那你再叫一聲…”

趙靖川站在機場門口，夕陽朦朧又唯美，像仙女打翻了胭脂盒。

“叫什麼？寶寶？小少爺？”

“趙靖川…”

方雲深頓住，起身走到角落裡，半捂著話筒收音，小聲道，

“我也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