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均力敵 沈熙薇量出一張牌(2 / 2)

說完她便轉身離座,隻剩下阿羅和門外的仆婦麵麵相覷,那仆婦顯然沒料到沈熙薇竟沒被老太太降伏住,而且,風向好似還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沈熙薇略略占了上風。

她顯然腦袋不夠用了,一時間麵上全是驚滯迷茫,早沒了方才的得意。

其實生意場上的事情便是這樣瞬息萬變,角逐較量,比的是誰手中的籌碼多,沈熙薇既然敢來,手裡定然是有能打的牌,老太太看了新牌麵,知曉力量已經從劉記碾壓沈熙薇,變成了勢均力敵,她自然要重新調整砝碼,下多少,怎麼下,便需要時候謀算,都是場麵上的人兒,沈熙薇自然也能耐得住性子,畢竟,忙中出錯,誰先著急,誰便輸了。

阿羅雖不知曉方才屋內發生了何事,但眼看著那明顯打蔫兒的仆婦,心中爽快的不行,隻抬頭挺胸,大步流星的跟著沈熙薇出了劉家,才喜上眉梢道:“真是痛快,那老潑皮開始還盛氣淩人,現下卻好似被娘子拿捏住了。”

沈熙薇卻沒有阿羅這樣樂觀:“劉記家大業大,我們初出茅廬,兩方相差太懸殊,一張新牌隻能將她一軍,卻不見得就能拿捏住她。”

阿羅驚慌:“啊?那,那我們現下怎麼辦?”

沈熙薇看看天色,太晚了,坊門早就關了,再做不成什麼事了,便乾脆道:“買荔枝。”

“啊?!”這哪跟哪啊,娘子是不是心力交瘁,發了癡瘋?阿羅還在心中惶恐,沈熙薇卻已經到了水果攤位之前。

崇仁坊內的住戶非富即貴,奢侈水果自然最為齊全,因著夜幕已至,果攤上的荔枝所剩不多,沈熙薇索性包圓,小販兒樂嗬嗬的給沈熙薇打了個折,沈熙薇能夠吃個痛快,小販兒也能早些回去,多好的局麵。

月色下的荔枝,紅彤彤的一片,好似燦爛的火,沈熙薇將荔枝剝開一顆放入口中,牙齒咬合的瞬間,汁水在口中爆漿,甜津津的,又泛著清越的果香,那清甜的味道順著喉嚨流入胃裡,整日奔波的乏力瞬間煙消雲散,隻覺得人間值得!

美味佳肴能最直觀的給人幸福的慰藉,而幸福需要分享,沈熙薇立馬剝了一顆荔枝放入阿羅口中:“好吃的。”

阿羅魂不守舍,隻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巴,她是本朝土著,從前並未吃過荔枝這樣金貴的水果,果汁流出口中的那一刻,她的味蕾被滌蕩衝擊,隻覺得快樂無比,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忍不住又從沈熙薇手中拿過一顆荔枝。

可卻不知道荔枝皮有刺,被紮了手指,沈熙薇柔聲道:“小心,有刺。”

又將荔枝遞給阿羅,阿羅光想著那滋味,便津液橫流了,吃了荔枝的阿羅幸福感直線飆升,竟突然打通了腦回路,許多畫麵突然串聯起來,令她恍然大悟:“難不成那七夕節劉永昌來我們攤位之時,娘子反常沒有熱絡招呼他,便是料到了一切?”

沈熙薇咽下一顆荔枝,鄭重答話:“也不全是,料到了他是來買貨是為了回去仿製的,但沒料到仿製的速度這樣快。”

阿羅聽了這話,更狐疑:“娘子當日猜到了他沒安好心,為何還要賣他?”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當日急不可耐,即便我不賣給他本人,他左不過回家尋個丫鬟來買,一個不行,便尋十個,十個不行還能尋二十個,七夕節夜市那麼多客人,我倆怎麼能防得住?還不如趁他心急,賣給他本人,發生了事端他也抵賴不得,若是來買的是個下人,他推說不知情,日後的紛爭才更麻煩。此次他速度之快是我始料未及,但麻煩發生了我們隻需接受,麵對,解決,事在人為,總是有辦法的。”

“接受,麵對,解決...”阿羅喃喃自語了一遍,心中若有所思,想起她從大漠來到長安那事,心中隱隱泛出個想法:許是和娘子說說,她能解決呢?

她這邊琢磨著,沈熙薇那邊卻已經行去好遠,眼見阿羅沒有跟上,回眸喚她,阿羅便緊著步子跟了上去,又想道:再等等吧,等娘子把亂事兒都處理完再說吧。

忙碌的一天終於過去,沈熙薇躺在崇仁坊邸舍的床榻上時,心中仍千回百轉,饒是她這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穿越者,緊鑼密鼓的處理這許多事情,心內亦忐忑難安,現下她還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拿捏住劉記,因為她想要的,並不是銀子。

她一開始想做的便是女裝生意,口脂不過是個過度,可服裝生意卻和吃食不同,吃食類有秘方,隻要好好攥住,彆人亦難仿製,服飾可就不同,一個樣子賣火了,總有跟著做的,雖說質量剪裁方麵有所差彆,可要牢牢抓住客戶,還需要品牌認可度。

與劉記的談判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推出沈記,可顯然不容易,且還有的磨,在那之前她得把該準備的一切先準備好了,她篤定了心思後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