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攝魂。”
青瀾糾結了半天,歎道:“理由呢?如果弟子中有人問……”
“突破。”
“誰去?”
青塵擦了擦手,執起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待墨乾後將紙卷成條狀,從袖中抽出一張長得像仙鶴,但隻有雞蛋大小的折紙,那“仙鶴”甫一碰到桌子就幻化成了隻鴿子。
紙條被這隻鴿子叼進了嘴裡。
青塵走到窗邊放它出去,這才目不轉睛看著青瀾。
“……我?”
青塵點點頭。
“我把青山喊過來。”
青塵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青瀾認命道:“好好好行行行,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是吧。”
青塵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
“儘快。”他補充道,“我說,過了,和他,沉霜。”
*
“對方隻是來試探我。”
“緣何,確定。”
陸沉霜摩挲著手腕沉思半晌,“能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覺的情況下入我門中,若以對方全部的實力,真想奪我肉身,現在坐在長老麵前的早已不是‘我’了。”
“不錯。”青塵點了點頭,“他有,顧慮。”
*
陸沉霜躲了大半個下午,在吃晚飯的時候還是和驚鴻挨到了一起。
玄夢柯仍連個人影都未曾見著。
驚鴻倒是和往常沒什麼區彆,淨逮著麵前的幾碟青菜謔謔。
陸沉霜亦不露聲色。
敵不動,我不動。
一股微妙的情緒彌漫在兩人之間。
前來“解救”——打破這個氛圍的人是李澤川。
他端著杯酒起哄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倆彆光顧著吃菜啊,怎地不和我們喝上幾杯!”
陸沉霜聞言抬眼掃了一圈,“來啊。”
眾弟子離了位子,爭先恐後湧到他們身邊。
“用這麼小的杯子,瞧不起誰呢。”陸沉霜將壇中的酒倒進碗裡,“不是我吹,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喝不過我。”
李澤川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道:“不信不信!得試試!”
“二師兄!我敬你!”
驚鴻剛想伸手,陸沉霜先他一步奪下碗,“留你二師兄一個清醒的吧,到時候還得麻煩他送你們回去。”
“不是還有安道友她們嗎。”
“美得你,讓姑娘家家送,你好意思,我還不同意呢。”
酒過三巡,陸沉霜說到做到,一個人竟將所有敬酒的男弟子們都喝趴下了。
齊雨摟著安初之的肩,她被周遭熱鬨感染沒忍住也喝了不少,“安……安道友,呃,大師兄……呃,他……”
安初之扶著她走在回靜雅居的路上,期間無數次想扔下她一人先行離開,又硬生生因為不好解釋而堅持了下來。
她們住同一間廂房。
原本禦劍半炷香時間的路程走了快一個時辰。
這個醉鬼還一直念叨個不停。
安初之極力克製道:“齊道友,就快到了,喝點解酒茶,你好好睡一覺。”
那個大師兄也不過如此,若不是不想打破所扮的嬌嗔形象,哼。
——
驚鴻安頓好最後一名弟子,不緊不慢地走到陸沉霜身邊盤腿坐了下來,“逞什麼能,給我擋酒。”
“師弟,這種時候不應該感動到兩眼通紅熱淚盈眶,拉著我的手泣不成聲地喊師兄嗎。”陸沉霜雙手支著頭,搖搖晃晃說,“真不懂事。”
“我可沒讓你擋。”
“擋完了隨便你說咯,賴皮鬼。”
“……你晃什麼。”
“喝醉了唄,看你都有重影了,晃一晃合成一個,不然我要吐了。”
“晃暈了更得吐。”
陸沉霜嘟囔道:“這回確實有點遭不住,要不留這兒休息算了,反正都要被關禁閉。”
“什麼?”
“嘿嘿,師弟,不知道了吧,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
“夢柯與我說過,定是為了秘境裡你失去理智的事。”驚鴻甚至沒有絲毫猶豫,語氣中透著顯而易見的不屑,“師兄,你該不會真醉了吧。”
“好歹是從青鋒長老那兒練出來的酒量,逗你玩呢。”陸沉霜歎息著扶著他的肩站起身,“一點都沒小時候可愛。走了走了,吹冷風容易感冒。來,好師弟,帶師兄去歇息。”
兩人的身影時融時分,聲音被風吹散,前日燭火惺忪的曖昧淹沒在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