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沉霜從青塵那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往常這個時間玄夢柯早早就等著吃飯了,今天卻還躺在床上沒有醒的跡象。
他吃了個“閉門羹”,隻得悻悻離開。
青塵說記得見見新來的師弟師妹,總不能隻有他一個人去。
和驚鴻鬨了一鬨,他現在一想到沒有玄夢柯在場,隻有他和驚鴻兩人麵麵相覷……
……還是一個人去吧。
陸沉霜起身,揉了揉蹲麻的腿,一瘸一拐繞著鏡湖溜溜達達走了半圈,才禦劍向著玄璣門主峰玄璣山而去。
——
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會在玄璣山看到驚鴻。
這家夥好像還和新來的弟子聊得……不錯?
“大師兄?”
“大師兄好。”
“是大師兄來了!”
……
人聲嘈雜喧嘩,陸沉霜瞥見驚鴻的視線轉了過來。
他們隔著人群遙遙相望,又不約而同挪開了眼。
安初之一直等著陸沉霜。
她白皙的臉頰透著薄紅,貓兒似的眼碧波蕩漾,聲音也柔軟得像初春冒著嫩芽的柳條兒,“師兄,終於又見到你啦。”
她本就是這屆弟子中的風雲人物,人長得漂亮不說,又引得兩位長老差點當著他們的麵大打出手,眾人見她小跑向陸沉霜,自發給她讓出條道來。
陸沉霜猜也猜到了她是誰。他笑著伸手取下安初之頭發上的一片落葉,“小師妹,多多指教啊。”
昭嘉木對驚鴻說:“二師兄,不過去嗎?”
驚鴻搖了搖頭。
昭嘉木又道:“可是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沒。”
昭嘉木悶笑了兩聲,“大師兄玉樹臨風氣度非凡,招姑娘喜歡。”
“哈。”驚鴻意味不明地冷哼道,“想過去便直說,我不會留你。”
昭嘉木尷尬地摸了把臉,辯解道:“我隻是覺得不和大師兄打個招呼,未免有些不識禮數。”
“仙門不講究凡塵虛禮,尊師重道即可。你我年紀相仿,可算是同輩。既是同輩,便沒有不識禮數之說。”
昭嘉木看他言之鑿鑿,一時不知其話是真是假,頓覺如鯁在喉。
“不信我?”
“師兄此言差矣。”
“我向來不喊他師兄,一般都直呼名字。”
昭嘉木沒搭茬,臉上的懷疑已經藏都藏不住了,“師兄莫要說笑了。”
“陸行雲。”
“陸……沉霜。”
驚鴻的聲音漸輕,沉霜二字揉碎在他的嘴裡,化作了一聲淺淺的歎息。
修真之人耳目聰明,陸沉霜自然聽到了驚鴻在叫他的字。
他略帶茫然轉過臉來。
昭嘉木衝他招招手:“大師兄!”
哦——和彆人介紹他呢。
安初之扯了扯他的衣角,“大師兄,三師兄怎麼沒來?”
“他啊,還沒起。”
“嘿嘿,要是讓司業知道了,三師兄會被罰嗎?”
陸沉霜笑道:“司業可不敢罰他,你三師兄鬼點子多得很,以前鬨得司業大半個月沒睡好。”
“哇!三師兄好厲害!”
“記得當他的麵再說一次,他尾巴能翹天上去。”
安初之眉眼彎彎,細看之下竟和玄夢柯有那麼幾分相似。
——
“怎麼樣?”
青塵研墨的手微頓,複又緩緩打起圈,慢吞吞回答青瀾的問題:“一點。”
青瀾:“……”
“對方是何來路?”
“不知。”
“需不需要請掌門師兄出山?”
“不必。”
除了他倆和陸沉霜本人,暫時還沒有第四個人知道魔修攜攝魂禁術重現修真界一事,青瀾心裡著急,又沒地方可傾訴,隻好跑青塵這裡,盼著能得到個肯定的答複。
現下雖沒有肯定的答複,但問題似乎並不嚴重。
青瀾:“那接下來?”
青塵放下墨條,“禁閉。”
“……你在開什麼玩笑,沉霜、驚鴻和夢柯這回可是立了大功,夢柯到現在都還累著離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