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的劍士 初來匝到(1 / 2)

“數據記錄中,清點器材準備下一輪。”

黑色風衣下的手拿起尚未冷卻完畢的藥劑,謹慎地舉至齊胸處觀察顏色,兜帽下分辨不清神色,幾息之後便將試劑漫不經心地遞給了身邊人。

身邊不斷有乾員經過,為下一次的試驗奔走,黑發金瞳的乾員不說話,隻是在你身邊默默陪同,隻是目光仍然緊緊跟隨你手中的試劑,直到你將其遞出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我無權乾涉您的舉動,但恕我冒昧提醒——博士,這種試劑極其不穩定,您並沒有在藥劑反應下全身而退的防禦能力。”代號為棘刺的乾員在你身邊不讚同地說道。

麵前之人許久沒有給出回複,棘刺不再言語,隻是凝視著博士拿起的又一瓶試劑。

少言寡語的阿戈爾並不認同羅德島的最高領導人親身上陣參與藥劑配置這一事實,但作為博士的貼身助理他尚且無計可施,或許這位傑出的礦石病學者有其獨特考量,隻是他尚未得知。

想到這裡他不著痕跡地向博士身側靠近幾步,悄悄瞄了博士捏著試劑的手,有些出神。

怎麼還沒成功!!——我在心底哀嚎。

身為玩家的我已經為了一件據說隻概率出現在合成副產物的珍貴材料蹲了好幾天了,眼看著材料告急、乾員們心情耗儘,再不出恐怕隻能又去刷特定關卡,理智空空地下線了。

想到這些,我手指略顯急躁地無意識上下搖了搖試管,剛剛棘刺是不是有一條不太一樣的語音來著?反正沒聽懂,有空再去翻翻是不是新的閒置語音好了。

想到撈這位新助理花費的合成玉,我不禁又是一張痛苦麵具——隨後我就聽到了手中試管底部敲擊桌麵的清脆聲音還有一旁小帥哥的驚呼聲。

“合成......失敗?”等我反應過來,已經什麼都不能操控了,一切都變成黑白色,我隻看見劇烈爆炸的煙雲,還有半身是血液的棘刺從廢墟裡支起身焦急地呼喊著身下的我的名字。

我的號難道沒了!?我兩眼一黑,視野裡最後一幕停留在我親愛的小助理的手顫抖著摸上我的臉頰。

意識好像飄了很久、很久。

我找不到光亮,一直浮浮沉沉,感覺過了幾個世紀,隱隱約約聽到遠方的聲音,於是我向那處伸出手去。

出去的路很狹窄,雖然摸不到自己,但是這從後腦傳來的擠壓感實在真實,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如果有一麵鏡子,我齜牙咧嘴的表情一定不大好看。

被剝奪的感官慢慢複蘇,呼吸聲、壓抑的說話聲和氣流撲打在我有些麻木的麵孔上,天旋地轉之間我大概摸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有人正抱著我向前跌跌撞撞地奔去,隻是似乎力不從心,於是我的頭相當隨波逐流地與身邊的所有東西打了個招呼。

身體的操控權尚未完全回來,我艱難地眨動著有些滯澀的雙眼,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快速掃視周圍——

很好、完全不認識這是哪裡。難道我被綁架了?

我有些不合時宜又不好意思地想道,在下一平平無奇社畜,無財無色,大概隻是在打遊戲方麵有些自我心得,若誰費心費力將我綁了去,怕不是要白跑一趟。

念已至此,我努力地伸出手扯了扯將我一路拉扯(拖行)至此的人的衣角,感受到我的力度,那人迅速地轉過頭來,紫色的瞳孔裡疲憊、恐懼和驚喜一瞬閃過,他總算停了停,抿了抿乾燥的唇。

怎麼還是個小孩兒。我這麼想著,費勁兒地掙脫了他還抓著我的手,總算是站成個人樣兒,我再呸呸呸地吐掉了剛剛迷了一嘴的塵灰。

我是不是有點兒高?錯覺嗎?

我看著對方的發旋,剛想問點兒什麼,背後又隱隱有騷動聲傳來,眼前紫發紫眸的孩子臉色一變,話也顧不上說地拉著我的手腕馬上向前跑去。

這一帶是看上去已經成了廢墟的居民樓,急促的呼吸間隔我們飛跑過幾棟樓,餘光間看見窗戶間有些畏畏縮縮的目光在窺視著我們兩個格格不入的逃亡者,青青綠綠的藤蔓四處倒伏生長,攀附在牆角目送我們裹挾著沙塵飛奔離去。

我雖然在不明情況的處境下選擇了跟著跑而不是抓著這孩子詢問個清楚,但這麼久未曾勤加鍛煉,這麼跑居然倒也不覺得有多累,倒是前麵緊緊抓著我手腕的少年呼吸越來越急促,手鐵鉗一般套著我的手腕有些生疼。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我們交彙的雙手,不自覺瞳孔地震。

不對、不對——

我的皮膚是這種古銅色嗎——

這手套的樣式是不是有些太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