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的劍士 初來匝到(2 / 2)

難道、難道——

我不忍心地閉了閉眼,然後一咬牙迅速探出目光上下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著裝:黑色內襯,黃白色的外套以及頗有個性的一高一低的挽起褲腿,還有飛奔時在眼前晃動的黑色碎發,腦後上下跳躍彰顯其存在感的小辮子。

如果說我疑似被綁架這事兒還能尚且笑一下,但是變成遊戲裡的乾員、從三次元人類變成二次元紙片人這種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的事情當真讓我窒息了一瞬。

沒錯,如果我的猜測沒出錯,大概是遊戲運行出了差錯,才將我拉入棘刺的身體,想到這我又十分感謝我的人際關係算不上好,平時的愛好就是縮在家裡沉浸在ACG王國裡,消失了一段時間家人大概也不會多加察覺,倒是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凡事總是有好有壞,雖然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奔逃、為什麼如此狼狽,但是既已駕馭著這位伊比利亞劍士的軀體,我總覺得有些什麼事情是我能做到的。

掙脫一個小少年的控製並不難,何況對方的體力已至窮途末路,我隻是稍加壓力就讓少年鬆開了手,回過頭驚愕地看著我。

“不跑了。”

我聽見磁性又熟悉的聲音從我嘴裡吐出,因為之前的狼狽還有些沙啞。

少年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拉著我焦急地示意我快跟著他跑,我安撫地捏了捏他還在抽搐顫抖的指尖,金色的眼眸左右掃視,接著大步流星地走到一處牆角,撿起了路邊橫屍躺平的一根水管。

水管可不帥氣啊。我這麼想著,歪歪頭示意少年先跑,沒成想那孩子看到了我的舉動卻不像我預料之中的倉皇離去,驚慌的眼神反而慢慢鎮定下來,咬了咬牙也去尋了一根趁手的武器,在我身後防備地擺出了仿佛要同歸於儘的架勢。

謔,還算不賴。

我轉過頭,那麼——讓我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這孩子擺出這番架勢——

然後我沉默了。

所以我果然不在自己那個世界了吧!我看著眼前每隻快有一人多高的眥出尖牙的野獸群默默在心裡大叫。

沒辦法了,就算棘刺的體力足夠我甩掉這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怪物,帶著一個半大成年人的情況下也跑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白白浪費體力不如先一步擺出迎戰姿態。

什麼?丟掉這個孩子自己跑路?人家好歹真情實感拖著昏迷的我這個累贅跑了這麼久,這種泯滅人性的選擇無論是棘刺乾員本人還是我都不會給出。

無處可逃,黑發的少年在這時候反而緩緩地露出一個銳利的笑容,並沒有神智的異變體野獸們無端瑟縮一瞬,野性的金瞳掃視過每一隻不懷好意的怪物,戰局蓄勢待發。

說不定會死哦。我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但是心底湧上來的興奮!這種感覺!——血液在迅速地流動,心臟像要躍動得從胸膛中生長出來一樣,明明隔著十幾米,卻能聽到野獸們的呼吸和咆哮聲,身體無師自通地用水管擺出一個執劍手式。

正在戰意燃至最高點之時——視線中野獸群們腳底驟然浮現出一個紅紅的長條,自己的腳底也浮現出藍藍的長條和黃色的、已然蓄滿了的長條,一個半透明的小圖標正懸浮在麵前,鼓動著讓它的主人使用它。

技力條和血條?疑惑隻是冒出一瞬,我就堅定地踏出一步,腳底不知什麼原因出現的技力條已經開始減少,如果是在動漫裡,怕是少不得大喊一聲招式,可惜這些畜生怕是也聽不懂。披著棘刺皮子的我眨眨眼,還是在心底念出了那個名字。

“攻擊力強化· y型!”

然後之後的戰局,就在一瞬間豁然開朗。

紫發的少年,該叫他雅樹,他拿著武器的手早已不知不覺慢慢垂下,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將這一場殺戮的舞蹈收入眼底。

如果、如果我有這樣的力量——

隻見空地間仿佛成了舞台,黑發的劍士在憤怒的尖牙與利爪之間靈活又優雅地遊走,脆弱的水管被揮出了尖銳武器的架勢,隻見到殘影閃過,又多了幾具溫熱的異變體屍體落在地上,劍士半身沐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怪物的,古銅色的皮膚下肌肉微微鼓起收縮,像輕柔的撫摸,又強勢地不容拒絕,劍至之處便帶來了情人親吻一般如影隨形的死亡的歎息。

到最後,就隻有一道身影站在這舞台正中了。

他看見那金色眼睛轉向他,又微斂,看不清神色。

他剛想向前走去,莫名又有些膽怯。

然後他就看著那道身影慢慢從視野中滑下,倒在了滿地鮮血中。

他低低地發出一聲驚呼,馬上向前跑去,伸出了雙手。

好像裝大發了。這是我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