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修羅場倒計時(1 / 2)

熙熙攘攘、吵吵鬨鬨的幼兒園大門口旁的花圃邊,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她眉心緊鎖、眼露迷茫似有萬千愁緒。

“我回來了?”林佳期已經在心裡問過自己千百遍,仿佛這是一件多麼不可置信的事,大腿胳膊可能也被自己掐腫了。

早上一睜眼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上一秒身在富麗堂皇、雕欄玉砌的城主府,下一秒變成城中村的老破舊小。即使兩者是明珠與瓦礫的區彆,她依舊感謝上天讓她回到最初的地方。剛入第一個夢境世界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回來,結果兜兜轉轉了十世,現實一夜間,夢裡已千年。

“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地過每一分鐘,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走。”手機鈴聲將林佳期拉入現實,她慌慌張張地從帆布包裡掏出手機,來電顯示“領頭大魔王”,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但肯定不是修真界的魔修。

上千年沒用過手機,如今用起來還挺新奇,感覺再不接通,對麵的人會氣得從手機裡跳出來,林佳期清了清喉嚨接通電話。一聲“喂”卡在喉嚨裡,就被對方的獅吼功震得耳膜發疼,趕緊將手機拿遠些。

“林佳期你看看幾點了,遲到早退都多少次了,不要以為你有關係就能為所欲為,趕緊麻溜地滾過來上班。嘟嘟嘟嘟”

“我要上班”四個字在眼前飄過,林佳期顧不得它想,從龐大的記憶裡提取相關信息。

早上一頓迷糊好不容易把女兒樂樂送進幼兒園,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的林佳期原本想著在附近找個地方好好回憶一番,結果被奪命連環call催著趕去上班。

趕公交、坐地鐵,按照記憶裡的步驟你推我擠,終於成功跨進地鐵中,下一秒就體驗到高速飛馳的慣性,讓身體不穩的林佳期條件反射握住頭頂的把手。

地鐵裡烏泱泱的都是社畜,作為千年沒有經曆過“地鐵文化”的林佳期自然隻有站著的份。她一手拎著小偷都不願多看一眼的幾十塊帆布包,一手抓著頭頂把手穩住隨車晃動的身體,一抬眼看到玻璃鏡上倒映出的身影。

乾燥淩亂的頭發,眼大無神,濃濃的黑眼圈,皮膚蠟黃還有曬斑。這是我?魔修的造型都不敢這麼玩,記憶裡那個仙氣飄飄,風姿卓絕的林大修士被眼前的自己醜哭了。

“去把那邊的桌子收拾乾淨。”

“去三號窗口幫忙。”

對修士而言抬手一揮間就能完成的事,如今卻要人為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讓林佳期覺得這份工作實在毫無意義,以前的自己為什麼還能堅持這麼多年呢?無非是沒本事,找不到更好更合適的工作。以前的林小白如今的林大能肯定是不想再浪費這個時間。

“嗡嗡嗡”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在震動起來,提示有來電,林佳期手裡拿滿了托盤無法立刻接聽,隻得快速將手裡的東西送往後廚。中途震動的觸感消失了片刻,後又頑強地震動起來。

手上動作不停腦海裡也在思索,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的隻好友李芬或爸媽?林佳期突然急刹車頓住,爸媽?不會是提前來了吧,林佳期嚇得心跳加速。

這事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未婚先孕的單身媽媽帶著女兒在a市生活,她自有苦衷沒敢告訴老家父母。如今孩子麵臨大班畢業,過完暑假就該上一年級。小學不比幼兒園,孩子沒有戶口,而她為了照顧女兒工作時間自由,如今兼職沒有社保,無戶口、無社保孩子根本無法入學。

眼看女兒要成為失學兒童,林佳期頭腦一熱就給老家的爸媽打電話,讓他們把家裡的戶口簿寄過來。想著拿到戶口簿就偷偷將自己的戶口遷出來,再將女兒戶口遷入自己戶籍之下,有戶口就能解決孩子上學問題。

結果一個電話回去爸媽決定親自送戶口簿來a市,林佳期差點被嚇尿。原本義正詞嚴的表示不用如此麻煩不用如此辛苦,結果因為老媽一句話又給自己挖了個坑,定下國慶放假老兩口就來a市。

林佳期從記憶深處翻出老媽的原話:“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隔壁村那個賊有出息的男娃還記得不?姓汪,好像跟你是同學來著,聽說在國外那麼老遠都要回來看他爸媽了。你倒好,我們兩個老的去看你,還推三阻四,是不是翅膀硬了爸媽都不要了?”

她怎會不記得,就是這個男人害得她未婚先孕,結果對方要追求更好的事業拋她而去,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個國家喝牛奶吃牛排。想到這裡林?大能?期捏緊自己的拳頭,媽呀,我不是翅膀硬了,我是拳頭硬了,這男的回來要是再讓我遇到,打死他丫的。

失學兒童的事情還不知如何解決,又要擔心爸媽看到自己住城中村的老破舊小和已經會喊會跳的女兒時,會不會被氣得當場中風?雪上加霜地聽到前男友事業有成、意氣風發、衣錦還鄉,對比她一事無成、貧窮落魄、漂泊他鄉,著急、擔心、不甘讓她墜入夢境世界一夢千年。

跑出食堂來到外麵較安靜的花壇邊才拿出手機,結果上麵顯示“丁老師”,好像是樂樂的幼兒園老師,怎麼中午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