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顧清眠一走,接連兩天不……(1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4614 字 1個月前

顧清眠一走,接連兩天不見人。顧家的人卻依舊守在易家大院的門口。

易家鎮的人明麵上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卻把南潯要當顧家少奶奶這事擅自坐實了。和南潯接觸時,自然帶著恭敬,著實讓南潯摸不著頭腦。

而這兩天,南潯也出奇的勤快。

早上天剛露出魚肚白那會,南潯就起來幫易先生乾活、收拾整個大院的家務。忙了兩天,挨到第三天生日,也隨著隔壁家的雞鳴而起。

按照慣例,南潯穿著易先生做給她的新衣服坐在飯堂的長桌前,吃兩個紅雞蛋、一碗長壽麵。再聽易先生象征性的說幾句話,這個生日就算完了。

然而十八歲的生日,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

這天的飯堂說不上有什麼熱烈的氣氛,整間屋子都是米粥和醬菜的味。易先生講過話,又特意拍了拍南潯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潯兒大了,該找個好人家了。”

南潯盯著眼前吃乾淨的空碗,笑了。

“爹,潯兒不想嫁。”

“胡鬨!不嫁人,以後爹不在了,誰照顧你?”易先生眉頭一皺,著急的拍了拍桌子。

他總不能陪她一輩子的。

南潯無所謂的看著易先生,吐吐舌頭,調皮道:“爹長命百歲,等潯兒七老八十了,爹還能跟潯兒邊上,拿小棍敲潯兒呢!”

“你呀!得,什麼時候想嫁了,和爹說聲。爹給你備嫁妝。要是實在沒可心的,爹就硬撐著陪你到七老八十再走。”

易先生無奈的歎氣,順著南潯的話敷衍她。心裡卻盤算著,過些日子找個媒人,尋個好人家。沒準這丫頭就看中了。總之,不能讓她再胡鬨下去。

南潯見爹都開始逗自己了,嘿嘿一笑說好。她才不想和陌生人結婚。什麼媒妁之言,都是放狗屁。

易先生搖搖頭,起身走了。

狼吞虎咽的師兄弟們吃飽喝足,把給南潯準備好的小物件一一擺在桌上就走了。

隻有小泉等他們都走了,才跑到南潯身邊,把一塊油紙包的糕點遞給南潯。

“姐,送你。”

南潯瞥他一眼,從他不大的手掌心裡接過那糕點。先是解開細麻繩,再撥開一層層油紙。裡麵躺著一塊桂花糕。

“說了不讓你送我東西,你哪來的錢買這個?”南潯把桂花糕包好,放在桌上,轉頭盯著小泉。

小泉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笑眯眯的說:“我幫十橋的小妹給衣服繡花,她就把糕點給我了。姐,你快吃吧,小妹說了,這是她家親戚從大城市帶回來的。貴著呢!”

南潯看著桌上的桂花糕,覺得鼻子一酸,忙用手揉眼睛。年僅十歲的小泉,才剛學會怎麼繡花。平時家裡買點粗糙點心,他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樣,連口渣滓都不剩。為了送她禮物,這孩子指不定求小妹多久了。要麼,就他那手藝,連口饅頭都要不到。

“姐不喜歡吃桂花糕。現在就咱倆,你吃吧。”

南潯怕小泉這孩子不肯,又把桂花糕的包裝剝掉,把糕點直接往小泉嘴裡塞。

小泉卻向後一退,低著腦袋搖頭。

“我吃這個牙疼,你想我牙疼嗎?我可等這顧少爺給我帶彆的好吃的回來呢,要是牙疼就不能吃了。”

南潯睜著眼睛編瞎話,見小泉半信半疑,忙補上:“快點啊,要麼一會來人了以後小妹就不和你換了。”

這話一出,小泉忙接過桂花糕,一口咬掉一小半。南潯見他吃了,笑眯眯的走到一旁把桌上留下的小玩意都歸攏到一起,特意叮囑小泉一會叫他們過來都拿回去。

“告訴他們以後都彆送了,手裡有點錢攢著都不容易。心意我領了。謝謝他們。”

南潯放下這話,又轉身彎下腰,幫小泉把嘴邊的渣滓抹掉,這才慢悠悠的走出飯堂,直奔大門口。

南潯剛出門,就撞見付順秋。

付順秋穿著平時參加喜宴才會穿的衣服,笑眯眯的抬手舉起一個紅紙包給南潯。

南潯盯著那東西看了幾秒,才接過來打開紅紙。裡麵是一小盒胭脂。

“哪偷的?”南潯打開盒蓋,看著裡麵鮮豔的大紅,咧嘴笑了。看著顏色就知道是誰的。

“我讓我姐幫我買的。這次真給錢了,好幾塊呢!”付順秋撓撓頭,抿了抿嘴。他今天特意換上他最好的衣服,顏色還喜慶,看起來嶄新嶄新的。

南潯點點頭,把胭脂蓋上,一手拉起付順秋的手,把胭脂拍進他手心。

“還你二姐去,小心她發現了扒你皮!”

付順秋不好意的笑笑,又舉著胭脂要給南潯。

“她不敢,我娘能打死她,收著吧。”

南潯皺著眉,盯著陽光下,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的付順秋,說:“付順秋,要麼你送我一個願望。具體什麼,我想起來再說。你先欠著,好吧?這玩意顏色太俗,我不喜歡。你趕緊還你二姐,要麼後天相親又失敗了。”

付順秋嘿嘿一笑,點頭說好,隨手把胭脂揣進兜裡。

“聽說今天戲班子來,咱看戲去?”

南潯眼睛一亮,她還沒見過新戲台子呢,怎麼能不去!

說走就走,兩人打定主意,便踩著熱辣的光一起小跑向戲台那邊占位置。

經粉飾的戲台子,模樣大變。

它依舊以荷花池為臨,成了一間露天戲院。走進去,到處張燈結彩,煞是好看。新建的台子又寬又大。成排的椅子上鋪著天鵝絨布墊,坐著極為軟和。

南潯他們來這會,已經人山人海了。偏生第一排空著,好像有什麼特彆用意。

南潯墊著腳張望會,實在沒地方去了,這才帶著付順秋直接走去第一排,坐在中央。

“這幫人傻了吧,放著第一排不坐。”付順秋左顧右盼好一會,見沒什麼人驅趕他們,才一手摸著長凳上的布墊,悄聲笑後麵的人。

南潯笑笑,說:“誰知道了。”

付順秋照例從兜裡掏出瓜子,遞給南潯。

南潯盯著瓜子,突然想起梨苑的三師兄。她抬手抓了一小撮在手心,開始有點心不在焉。

台上開始啟幕,熱熱鬨鬨的。

新來的戲班子,樣樣都不比梨苑差,甚至還好上些許。台下的叫好聲連連,讓他們早就忘了曾經有個戲班子叫梨苑。

台上的戲一出接一出,演的十分出彩。可他們再怎樣,都不是最初走進南潯心裡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