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顧清眠自從親了南潯後,……(2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3638 字 1個月前

他看到一個孤單的老人,正用錦帕偷偷抹眼淚。

顧清眠離了顧宅,直奔分號。恰巧顧清懷帶著白玉容去看畫展,管事的見顧清眠來了,滿頭大汗的迎上去。

“二少爺,您可算來了!店裡來了幾個洋人,正看珠寶呢!”

顧清眠嗯一聲,把禮帽摘下遞給管事的,快步走向高級接待室。

那邊顧清眠忙著接待外賓。易家大院的南潯也沒閒著。

入了秋,易家鎮唯一的大梨樹結了果,每一個都飽滿沉甸。咬上一口,香甜可口,甚是解渴。去摘果子的人大多不貪,一人摘一兩個便走了,總想著能給彆人也嘗嘗這年新長的果子。

每年南潯定要和付順秋結伴去摘果子。他們爬上粗壯的梨樹,去稍高些的地方摘那些人摘不到的。付順秋說,那樣的最甜。

今年和往年一樣,初入秋除卻早晚涼些,整天都是熱的。

南潯還穿著夏天的薄裙襖,拿著英語課本在院子裡踱步背單詞。老遠聽見付順秋扯著嗓子喊自己,南潯應了一聲,忙跑回屋裡換身衣裳。

等南潯踏出易家大院,耳墜子小高跟鞋都被規規矩矩的收起來了。她穿著一身黑色對襟大褂和長褲,穿著許久未穿的黑布鞋,腳底像踩著風火輪一樣和付順秋跑在通向大梨樹的路上。

腳踩著石板路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南潯許久沒像現在這麼跑了,像是禁錮許久的小鳥突然離了籠子。

她越跑越快,險些把付順秋甩在身後。綁著頭發的發繩一點點脫離頭發,隨意的掉在地上被付順秋踩過一腳,留下斑駁的臟漬。南潯烏黑的頭發在空中肆意飛舞,好像初春的楊柳,讓付順秋亂了陣腳。

他慢慢停下步子,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跑遠的南潯。她跑過一座又一座石橋,跑過雜草叢生的無人小路,終於消失在付順秋的眼底,成為模糊的光影。

付順秋抹了把眼睛,好像很久沒見到南潯一樣。他拚了命的往前跑,邊跑邊喊:“南潯!易南潯!”

無人的地方回蕩著付順秋的聲音,遠遠地,又傳來南潯的回應。

“付順秋!我在這!”

易家鎮的尾,有一處寬闊的土地。那裡雜草叢生,隻有一小塊淨土。粗壯的梨樹是什麼時候有的,沒人知曉。它默默地開花,默默的結果……年複一年。鎮上的人第一次發現這樹,像是遇到了新大陸。

他們用僅有的工具開辟出一條直通大樹的路,年複一年的照顧起這顆果樹。

直到現在,隻要每天按時過來,準能看見有人過來照料它。

南潯許久沒爬樹,技術稍顯生疏。她手腳並用爬上樹乾,再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登。等付順秋到了,她剛摘下一個梨子。

“付順秋,接著!”

南潯披散著頭發,騎在粗壯結實的樹乾上,一手揚了揚手裡的梨,低著頭瞄準付順秋的位置向下扔去。

付順秋昂著頭,雙手拉著衣角把衣服抻開接著梨,一接一個準。

一個、兩個、三個。

“好了。”南潯喊了一嗓子,又摘下一個臨近的,用衣襟擦了擦便往嘴裡送。

這一口咬下去,梨汁順著嘴角而流,甜的快要結出糖塊。南潯騎著樹乾,一手放在身前撐著,一手拿著梨不緊不慢的咬著。樹下,付順秋把摘好的梨藏在樹後,也麻利的爬上來,坐在南潯對麵的樹乾上。

“怎麼不多摘幾個?”付順秋隨口一問,手一抬握住最近處的梨,用力一擰一拽,梨就和樹分了家。

“三個夠了。爹一個,小泉一個,顧清眠一個。”南潯嘴裡還有梨肉,說的含含糊糊。

付順秋拿著梨在身上蹭了蹭,哦一聲沒接話。他咬下一大口梨肉,吧唧吧唧的嚼著,像是在泄憤。

南潯吃了兩個,肚皮發撐便往下爬,取了藏起來的三個梨,用帶來的四角布料把它們包起來,再綁在身上。活脫脫一個離家出走要闖蕩江湖的模樣。

她站在樹下仰頭看著樹上啃梨的付順秋,眯著眼睛喊道:“付順秋,我回家了。”

樹上的付順秋沒說話,一直在默默啃梨。南潯仰頭看了一會,披散著亂七八糟的頭發往回走。

付順秋騎在樹上,靜靜的盯著南潯的背影目送她遠去。

良久,他才衝著她的背影喊道:“南潯!你叫易南潯!記住你叫易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