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付顏第一次見……(2 / 2)

禁止 素圈 7177 字 7個月前

“因為他就叫堂哥。”付顏說,“他不是我親戚,他是我愛人。”

......

夜裡,付顏躺在李止堂臂彎裡,沉吟道:“你說,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會不會嫌我煩啊?”

李止堂想了片刻,“嗯,確實挺煩的。”

付顏剛要做勢咬他,李止堂就又說:“每天白天都見不著你人確實挺煩的,早知道我當時就少做兩道選擇題了,就能跟你上同一所學校了。”

付顏切了一聲,躺在他懷裡不動了,他從來沒想到李止堂會煩他,會討厭他,他足夠了解李止堂,也足夠相信李止堂。

兩人一起在小屋裡住了四年,四年裡一次都沒爭吵過,每當看著彆的情侶吵架的時候,付顏就特彆慶幸這輩子能讓自己遇上李止堂。

“晚上我可能會晚點兒回來,你自己記得吃飯,早點兒睡,不用等我了。”李止堂在門口邊係領帶邊對付顏說。

“單位加班啊?”付顏把包遞給李止堂。

“不是,晚上有個同學聚會,大學班長微信跟我說三四次了,不去不合適。”李止堂在付顏臉上親了一口,“放心,吃完飯我立馬就回來了,什麼唱歌去酒吧一律不參加。”

付顏笑了笑,“說得好像誰不讓你參加一樣。”

李止堂在付顏腦袋上摸了一把,轉身出了門,付顏今天輪休,一整天都待在家裡無所事事,本來還想著今天能跟李止堂出去約個會什麼的,這下也泡湯了。

付顏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了,旁邊的位置還是空的,李止堂還沒回來,什麼飯要吃到這麼深更半夜的,付顏有些擔心,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李止堂的電話。

沒人接,付顏一連給李止堂打了好幾通電話全都沒人接,一直在沙發上等到早上,付顏終於坐不住了,將李止堂在本地的朋友全聯係了一遍。

結果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李止堂,付顏徹底慌了,隨手披了件外套就準備出門,他已經想好了,先去李止堂公司轉一圈,要是再沒消息就直接去公安局報警,這麼大一個人不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付顏心急如焚地往樓下衝去,一出電梯門就迎麵轉上了滿身酒氣的李止堂。

“你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事了。”付顏將李止堂死死抱住,聲音裡帶著幾絲哭腔。

李止堂的手緩緩地環在了付顏腰上,聲音有些啞,“顏顏,你要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愛你。”

付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當李止堂是喝醉了,費力地將他扶到了床上。

“顏顏,顏顏,你答應我,你永遠不要離開我,你答應我。”李止堂拉著付顏的手不斷地呢喃著。

付顏伸手摸了摸李止堂的額頭,轉身去衛生間裡擰了條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好,我答應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從那天開始,李止堂就變了,一周起碼有三天要加班,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有時候付顏也要加班,最久的一次,兩人一個星期都沒碰上麵。

“付顏,又加班啊?最近怎麼都沒見你堂哥過來接你下班了?”同事舉著杯子站在付顏位置旁問。

付顏笑了笑,“他最近忙,正好這段時間咱們公司的項目也抓了緊,哪兒還能顧得上工作之外的事兒啊。”

同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尷不尬地在付顏身邊站了一會兒,臨走時才神神秘秘地趴在付顏耳朵邊兒上說:“姐跟你說個事兒啊,你也彆多想,也可能是姐看錯了,就是昨天晚上我兒子肚子疼我就帶他去了一趟醫院,正巧碰到了李止堂。”

付顏皺了皺眉,“他去醫院乾什麼?他沒跟我說他生病了。”

“他沒病,他是陪彆人去的,一個女的,長得還挺漂亮的,所以姐才要問問你,你跟李止堂沒吵架吧?”

付顏的眉頭鎖得更深了,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吵架,你在哪個醫院看見他的?”

“就人民醫院啊,你是不知道我兒子昨晚那個疼啊,可把我嚇壞了......”

後麵的話付顏根本沒仔細聽,他現在一心就隻想知道昨天晚上和李止堂一起去醫院的那個女的是誰。

“喂,你在哪兒?我想和你聊聊。”付顏站在天台上抽著煙撥通了李止堂的電話。

李止堂沉默了半晌,最後說:“好,晚上回去再說。”

付顏掛了電話,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了,李止堂剛才的語氣讓他感到害怕,他害怕李止堂會說出什麼讓他接受不了的事。

“你昨晚去醫院了?”

入夜,付顏坐在沙發上直截了當地問。

“林姐跟你說了?”李止堂在付顏腳邊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付顏輕輕嗯了一聲,又問:“林姐說你和一個女的一起去的?是你們單位的同事?”

李止堂盯著付顏的褲腳沒說話,付顏伸手在他臉上扣了扣,“你說話啊?彆騙我。”

“她是......我女朋友。”李止堂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抬頭,不敢看付顏的眼睛。

“什麼意思?”付顏的身體僵在原地,“女朋友是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已經分手了嗎?”

“顏顏,你聽我說。”李止堂一下一下地撫著付顏的小腿,“我是愛你的,真的,你相信我,聚會那天晚上他們一直在起哄,我不小心喝多了,不知道怎麼就......”

“顏顏,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付顏腦子裡轟的一下,他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來,打濕了腿上的那條運動褲。

“所以你們去醫院是......”付顏木訥地問。

“她懷孕了。”李止堂說,“昨天我帶她去醫院檢查。”

付顏沉默了片刻,他不想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歇斯底裡地質問李止堂,半晌後,他問:“要是林姐昨晚沒碰到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

李止堂抬頭對上付顏一雙含滿淚水的眸子,他從沒見過付顏哭,心就像被人揪著一樣,疼得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是要在我和她之間做選擇嗎?”付顏又問。

李止堂拚命地搖頭,一滴淚落在付顏手指上。

“顏顏,我求你了,你彆離開我,我真的沒辦法,她懷孕了逼我跟她結婚,我不想讓孩子像我一樣從小就沒有爸爸,我真的沒辦法,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

付顏將臉彆在一邊,忍著胃裡泛起來的一陣陣惡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李止堂,我不認識你了。”

李止堂的手握在付顏胳膊上,付顏慢慢地將他推開,“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顏顏,顏顏,我不走,你彆讓我走好不好,我愛你,我愛你,就算我跟她結婚了我也還是愛你的,我說過的,我一輩子不離開你。”李止堂趴在付顏肩上泣不成聲地說道。

付顏的手慢慢地環上了眼前這個他從小到大環了無數次的腰,李止堂還是李止堂,隻是不再是當年那個拿著冰棒站在自己家窗外問他答不答應的李止堂了。

“堂哥,你彆這樣,從你選擇瞞著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我不怪你,我們的一輩子就到這兒了,我接受不了和彆人共享你,也接受不了以後會有一個小孩兒追著你喊爸爸,堂哥,你放了我吧。”

“不,我不放你走,顏顏,顏顏,你聽我說,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隻要你說出來我全都滿足你。”

李止堂瘋了般地把付顏死死扣在懷裡,付顏呼吸困難,臉漸漸憋成了深紅色。

“我要你彆結婚,你能做到嗎?”

李止堂不說話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付顏的臉,付顏從他眼神中已經看到了答案,臉上艱難地扯出一絲笑,當著李止堂的麵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打包裝好。

這個住了四年的地方,付顏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但他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離開,他從沒想到自己會與李止堂分手,也從沒想到分手後的日子到底應該怎麼過。

李止堂沒阻止付顏搬走,他知道自己攔不住付顏了,他足夠了解付顏,也知道過了今天自己這輩子就再也彆想見到付顏了,但他還是讓付顏走了。

李止堂的婚禮舉行得很快,他通知了高中時候所有的同學,唯獨沒通知付顏,結婚照是付顏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的,李止堂沒怎麼變,曾經付顏枕過無數次的那條胳膊現在正挽著一張陌生的麵孔。

婚禮舉行的同一天,付顏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付止糖,糖果的糖,他不害怕彆人說他的名字像女孩兒,他隻害怕餘生漫漫他會忘記李止堂,忘記十三歲那年被自己用一根冰棒帶回家的,那個瘦瘦高高戴著眼鏡的男孩子。

要是冰棒永遠不會化就好了,十三歲的付顏悄悄在心裡許願,可願望太難了,二十二歲的付顏隻想永遠不忘記李止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