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情 “我早就說過了他是白眼狼!”……(1 / 2)

遊刃 半棠333 4881 字 1個月前

12

“江銘東?”

聽到這個名字,謝衍打心眼裡厭惡,下意識皺眉:“他不是應該在首都那塊兒麼?”

“我也不知道。”馮思齊撓撓頭:“他酗酒鬥毆,被警察送過來的,頭上縫了五針,沒醒。”

“倒像是他能乾出來的事兒。”謝衍眼神冷了幾分。

江博文膝下三個孩子,除去半路被找回來的私生子江泠,就是江銘東和江銘生。江銘生是家中長子,但出去上大學之後開始賭博,後來被江博文弄到國外去了;江銘東是二兒子,被寵的無法無天,行徑同他哥一樣混蛋。

江銘東的年齡和謝衍他們相仿,讀的是一所中學,本來兩家生意有往來,父母理所應當讓兩家孩子多來往些。

謝衍成績優異家世顯赫,還是校籃球隊的隊長,在人才輩出的私立貴族高中也是佼佼者,江銘東樂意巴結,謝衍有自己的圈子,多江銘多一個不多,也就默許了。

想當初江泠剛剛轉學過來的時候,江銘東沒少說他的壞話,大肆宣揚私生子的身份,搞得江泠在學校被孤立了一陣。再後來…謝衍發現江泠似乎並不是江銘東嘴裡說的那樣不堪,等到兩人交心之後,謝衍也理所當然地同江銘東這個人渣劃清界限。

除了江泠的事情,謝衍和江銘東沒什麼額外的交集,最後一次見江銘東,是他當時氣不過江家突然撤資,跑過去找江泠,最後開門的卻是江銘東。

“啊?你找江泠?他老早出國了!”既然兩家人已經翻臉,江銘東也沒必要裝什麼好臉色了,現在是在自家的地盤,他根本不怵,歪靠在門口,痞笑道:“你過來興師問罪,是都知道了?”

“什麼意思?”十八歲的謝衍站在門口,拳頭攥緊,哢哢作響。

“哦,就是那天江泠求著我爸讓他撤資的事情啊。”江銘東輕描淡寫:“我偷看到的,我爸發了好大的火,但最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同意他了。”

當年江氏和寰茂合作是江北新開的一片樓盤,一切準備就緒,都開始動工,預售預熱也即將開啟,這時候江氏撤資,無異是把寰茂往火坑裡推,最後隻能及時止損,中斷項目。

江泠為什麼要教唆江博文撤資?謝衍被真相打地措手不及,如果是因為兩個人分手江泠不想與自己再有交集而懇求江博文這麼做,未免也太過幼稚——而江博文又是怎麼敢答應的?

但當下謝衍已經不能冷靜思考,江銘東看著他握緊的拳頭,吞了口口水,身子立起來,很是戒備。

但最終謝衍卻轉身離開了。

“我早就說過了他是白眼狼!雜種!”

沒有看到謝衍有什麼過激的表示,江銘東反而不爽,在身後叫囂。最開始他沒少在學校裡抹黑江泠,可哪裡能想到最後謝衍還跟他搞上了?弄得自己在學校的處境很尷尬。

然而謝衍已經什麼也聽不見了,隻是呆滯地往前走。

因為想要逼迫自己忘記這段記憶,所以謝衍控製自己儘量不去想起。而現在在腦海中細細複盤了這件事情,在旁觀者的視角看來,著實疑點諸多。

還欲深思,卻看見不遠處江泠走了過來,因為要爬山,他穿得很厚,但整個人卻不顯得臃腫。兩人都看到了他,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話題。

13

江泠恢複了些體力,這次三個人一路爬到了半山腰。

謝衍有心事,所以反而是馮思齊和江泠聊得比較多。馮思齊情商挺高,刻意避免談起會讓人尷尬的關於過去的話題,他說再過一年他家的私人醫院預計翻新,問江泠有沒有意向過來接這個項目。

“醫院?感覺挺新奇的。”江泠笑笑,同時認真地想了想,抱歉道:“但是明年我應該回去那邊讀書了…”

一直沉默的謝衍抬眼望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江泠覺得謝衍好像又生氣了。

香山的後半部分有些陡,幾乎木梯幾乎修成了垂直的模樣,所以專門在半山腰安了纜車。平時謝衍和馮思齊還挺樂意去找刺激的,但現在帶著一個拖油瓶,為了照顧江泠,所以選擇後半程坐纜車上去。

江泠本來擔心無聊會冷場,但沒想到爬山出一趟汗還挺快樂的,心情也明朗了起來。

他沒什麼恐高症,挺喜歡坐纜車的。今天爬山的人不算多,都是本地居民,前麵隻拍了五六個人。

輪到他們的時候,馮思齊站在最前頭,本來準備跨上纜車,但卻被身後的謝衍抓住後領一提溜:“你坐下一個。”

“江泠,上來。”謝衍捷足先登之後,朝著呆愣在一旁的江泠伸出了手,將他拉了上來。

纜車緩緩駛向上方,江泠手撐著玻璃,看著留在地麵上的馮思齊氣急敗壞的模樣,感覺有點好笑,於是就笑了。

其實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因為在上學的時候,謝衍嫌棄馮思齊電燈泡,經常甩下他跟江泠過二人世界——當然,馮思齊也挺精的,有時候也抓住機會整這一對同性戀。

好像回到了學校的時候…

江泠笑完了,轉過頭來看到謝衍坐在對麵看著他,很帥的一張撲克臉,目光坦蕩地落在自己的臉上,明晃晃不加掩飾。

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江泠彎起的嘴角變得平直,比起剛才的輕鬆,多了些不願被察覺的緊張和戒備。

支開馮思齊應該不是單純的開玩笑,江泠靜靜地坐好,掰手指頭玩兒,等著謝衍先開口。

“談談。”謝衍嗓音裡含著冰,他每次要說正經事就用這個開場白,六年過去了還是沒變。

“江泠,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知道,”江泠打斷,搶白道:“公事公辦。”

謝衍不著痕跡地皺眉,質疑江泠抓重點的能力,因為他本來想說的是那句“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謝衍沒有修正,淡道:“除開以前的事情,我們是舊識、老同學,以後還要一起工作。”他停頓幾秒,“所以麵對我的時候自然一點,當成…普通朋友對待就好。”

當成普通朋友,意思就是如果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的話都可以跟他說。

這可能是重逢以來謝衍對江泠說過最溫柔的話,也像是一個順勢而下台階,畢竟上次在劇院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控製住情緒,像在吵架,他現在想把這一茬給跨過去。

謝衍原以為江泠會點頭答應,但出乎意料,對麵的人秀眉微微蹙起,似在思量。

“謝總。”江泠輕輕開口,換了疏遠的稱呼,他想說什麼又停頓,輕輕咬住下唇,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我不認為我們能繼續當朋友。”

江泠的想法清晰而簡單,他從來不認為戀人分手後能退回朋友的位置,雖然他隻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情。

雖然軟弱,外強中乾,但江泠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謝衍。

和謝衍做朋友——即使不是戀人,也足夠有誘惑力了,這幾乎是隻有夢裡才會出現的好情況,所以剛剛猶豫了一瞬。

但是現在謝衍即將結婚,是江泠自己心懷鬼胎不夠坦蕩,他並非什麼高尚的善人,他隻是不想見證謝衍的愛情,所以選擇退地遠遠的。

“真的算了吧。”江泠垂下眼,搖了搖頭,畢竟之前兩人關係非同尋常,他能揣摩謝衍的意思,“我沒有要故意示弱給你看的意思,我現在過得很好,隻是嘉市我不認識什麼人,但我不會久待的,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