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著數字到燈亮起 沈昕不喜歡景清……(2 / 2)

沈昕舔了舔唇,看著景清有些狹長的眼睛,小時候很長時間,他很怕景清的這雙眼睛,他覺得這雙眼睛像極了張奶奶故事裡吃小孩的狐狸大仙。後來他再看著這雙眼,發現當他真的和景清一樣高,能平視他眼睛時,才發現景清的眼睛其實很漂亮,瞳孔有點發棕,眼神很亮。

沈昕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你能不能送我去學校?”

“你不能走過去嗎?”景清看了看手邊推著的二八大扛杠自行車,“我之前是想用自行車帶你,但我發現後座已經屈不下你了,你長得太快了。”

“好吧,再見。”

這句話出乎景清意料,沈昕以前總是對他糾纏不休,不打目的就不甘心,怎麼這次這麼爽快。他開始有些猶豫,“也不是不能帶你.....要不你屈屈腿?”

“不用,你走吧,我不耽誤你的事兒了。”沈昕把“事兒”這兩字的音咬的很重,他笑笑,轉身走了。

景清盯著沈昕大步的背影看了好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他出了巷口,蹬上自行車朝著郵電局去了。

打長途電話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必須得去郵電局。

景清蹬著自行車,去了郵電局所在的林蔭路。他在櫃台那裡交好押金,填了一張電話單,寫好燕京和景爸爸辦公室的電話。

等了幾個小時,才聽見工作人員叫他名字。要他去4號間,“燕京的長途電話,接好了。”

景清拿起電話,語氣有點得意,“你看見了吧,我跑了。”

“景清,你太小了。很多事情沒有能力去選擇。”景爸爸在電話那頭歎氣。他當然知道兒子跑了,從燕京跑回來蘇城。

“我今年已經二十二了。”景清說“我想怎麼選擇是我的事情,憑什麼你要指手畫腳的,你是我老爹,但你管不著。”

“行啊,我這個當爹的管不著,問問你媽,她同意嗎?”

景清不說話了,同意嗎?景媽媽都不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同意?他這次回來想和媽媽說的,但他不知道怎麼張口。

景清對自己說,曆來有爭議的事情都是要有人做的,他不要父母的支持也能行,可後來,他還是想要他們的支持,於是他巴巴地跑去告訴了爸爸,結果就是被爸爸鎖在了燕京的房子裡,好久他才逃上火車。

景清覺得自己這是在自相矛盾,何必呢。

“那你自己告訴她去吧,告訴我媽,她兒子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破事情。”他直接掛了電話,起身交了費,走出了郵電局。

“.......喂,你哥就是打個長途電話也沒什麼吧?”這是沈昕的朋友袁晨。他按著沈昕的頭,兩人貓腰躲在大樹後麵。

“噓,絕對不止。”沈昕目不轉睛地盯著景清,直到他騎著自行車遠了。

袁晨有些凝噎,“你這幾天逃課就是為了查清楚你哥在乾嘛啊?你太閒了吧,不考大學了?”

“考大學和查他不衝突。”沈昕站了直腰,他這幾天總是逃了後兩節課在大街上找景清,今天總算是逮到了這麼一次。

“認識你幾年了,真沒想到你是會逃課的人。”袁晨感歎。

“沒你事,你走吧。”本來袁晨也是他在路上碰見的,他非要跟過來,沈昕都說了不要,他還跟著。

沈昕往郵電局走去,剛到櫃台,工作人員就拍出一張單子讓他填。

沈昕把單子往回推了推,“姐姐,我不打長途。”

工作人員奇道:“不打電話,那你來乾什麼?”

“我來打聽之前在這打電話的那個男人,”沈昕手比劃著“高個子,穿著見深青色短袖,頭發有點長,眼睛也長,很有神的那個青年。”

“他往哪裡打的電話啊?”

“你逃課來的吧?不打電話就去彆處玩,彆妨礙我工作。”工作人員打量著他,不耐。

袁晨衝過來,討好道:“姐姐,不是我們搗亂,他說的那是我們大哥,家裡出事了,也不告訴我們,我們也是擔心.....”

沈昕趕緊擠出兩滴眼淚,哽咽著:“對,對,姐姐,那是我們大哥,家裡出了事情,他說什麼也不告訴我們,隻自己擔著,我這個做弟弟的看著難受,也想幫他分擔。”

兩個唱雙簧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生生編造出一個單親媽媽帶著三個兒子,卻不幸出了事情的可憐故事。

工作人員有些遲疑,但還是為他們翻了翻電話單子,說:“我隻能告訴你他打給哪裡了。他的電話都是打給申城和燕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