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閨秀小頂流 苦苦修行了十來年,……(1 / 2)

樊灼這半天節目錄得格外順利。

也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三次參加這個節目,從熟悉自己的身份信息,到搜證找線索推故事線,完成獨屬於自己的身份任務,這一切在前兩次錄製中,他已能將節目組的套路摸個七七八八。

這次他接到的身份是故事主人公曹興國的大學同學,夏垣村本地人。

三日前,曹興國給他發了消息:【小樊,我聯係不上家裡人了,需要回家看看,幫我跟輔導員請個假!如有變故,我會隨時聯係你!】

至此之後的兩天,曹興國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沒有人再撥通過他的電話。

早上六點,節目進入先導拍攝,他也接到了節目組給他的進入人設的通知。

一通來自曹興國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詭異的電流聲,滋滋啦啦地響,那超聲波一般的聲音直刺得人耳膜生疼,樊灼聽見了由遠及近的喘息聲和奔跑聲。

像是球鞋踩在鬆軟的樹葉上,人的喘息越來越粗重,隨之一聲急促的尖叫。

“啊啊——救我!救救我!!”

樊灼對這種節目組先導嚇人的行為並不驚奇,畢竟自己參加的是個獵奇向微恐怖綜藝,節目組想從故事線裡麵整點花活也不奇怪。

但是即便知道是假的,樊灼還是帶了幾個貼身保鏢,收拾了一堆防身的家當坐上了去夏垣村的車,正式調整自己進入劇情。

他的身份卡上安排了他進村之後的簡短劇本,雖說節目屬於真人秀,標榜的就是他們這些嘉賓在拍攝過程中最真實的反應,但由於每期節目有主線大框架和人設的限定,在拍攝之前還是會給他們一部分劇本,讓他們能順利以自己的身份進入劇情中。

樊灼照著節目組的安排,進了村便被一夥黑衣人套了黑麻袋帶走,跌跌撞撞被抓著手腕推搡進了一間屋子,關上門,攝像大哥給他示意之後,他才將自己臉上的頭套摘下來,開始演一個暈倒過後剛醒來,還失憶了的大學生。

孤立無援又不知所以的大學生隻能在麵前這間小屋子裡搜起線索,好一番翻箱倒櫃之後,他從這間屋子裡翻出不少意義不明的往來信件,還有一張藏在鏡子夾層裡麵的小紙條。

[吾見君若鯤鵬,翼作垂天之雲,振翅騰雲東來,與妾夢中相會。]

樊灼沒有隊友,也沒有女朋友。

二十五歲的單身狗可看不得這種膩膩巴巴的東西。

也不怪樊灼對談戀愛不感興趣,他屬實是沒什麼時間考慮女朋友的事情。

他出身鶴陰樊家,振海八大家裡勉強能排上老二,隻遜色於那個專修道法,整個家族全是道士,到處開道觀承包山頭的平潭周家。

但樊家家族太大,這麼些年的傳承裡,生出了不少旁支。

沾親的帶故的,哪怕是一些連符籙為何物的小家族,也靠著聯姻結親拜把子,和樊家攀上了關係,成了旁支。

樊灼不才,往上數四輩的□□姥姥才分到樊家一點羹湯,再往下閨女傳孫女,兒子孫子全都自立門戶,傳到樊灼這一代,基本就剩個姓了。

就傳了個姓,他親媽也沒放鬆過符籙學的傳承,打他能叫媽媽開始,就是念書,寫字,畫符。

奈何他靈力低微,畫個符也不過是在照貓畫虎,那點低微的靈力絲毫無法渡進符紙。

苦苦修行了十來年,他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被他媽養成了個大家閨秀,就差女紅刺繡的活不會乾。

再之後便被星探挖進演藝圈,一門心思研究演戲,老天爺對他不錯,在演技方麵他倒是極有天賦,又帶著那種滿腹詩書的文人氣質,演了兩部古裝電視劇,樊灼就爆紅了,還被粉絲們賦了個“畫中仙”的美名。

一個合格的一線藝人,平日裡通告滿天飛,更沒精力思考這些情情愛愛,所以樊灼便在命運的安排下,母胎solo到了現在。

樊灼從情詩的角度考慮了十幾分鐘,總想將這首詩向哪個地點引去,可拆文解字之後拿諧音梗對了半天,也沒拚出個啥有用的地名。

實在沒法子,隻能開始背《逍遙遊》。

背著背著,他的靈感就來了,舉著紙條飛奔到樓下,和樓下兩個NPC套了半天話,才得知這兩天村內,有一個名叫張真蝶的姑娘突然過世,今天是停靈的第三天,夜晚就要去後山下葬了。

這條線索指示的一切都和那首詩對得上,樊灼大喜,抄起自己的隨身背包,就往張真蝶家的方向跑去。

這一路沒遇見其他嘉賓,他拿著方便後期拍攝第一視角的gopro一路狂奔,完全沒料想過自己到了張真蝶家會遇見什麼驚悚的場景。

一聲聲哀樂和哭喪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眼見著前方的院子外掛了一排隨風搖曳的白燈籠,滿地黃紙錢,微風吹拂過他的臉頰,讓他平白在六月的酷夏,自骨頭縫裡擠出一絲陰寒。

樊灼臉色霎時有些發白,狂奔的腳步也逐漸停了下來,喘息著靠近宅子。

宅子門口斜靠著個人影,遠遠看去,身形修長,姿勢瀟灑,他側著臉垂著眸,似乎在等人,又似乎隻是發呆。

樊灼心想,這不會是哪個嘉賓趕在自己前麵找到了這個線索地點?

可若是嘉賓,那都是競爭對手,沒有道理找到了線索,還這麼悠哉地在宅子門口靠著不去下一個地點。

可若不是嘉賓……

樊灼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光天化日,這個人站在停靈辦喪的院子門口,任紛紛揚揚的紙錢灑落一身,而他一動不動,儼然一隻看家護院的大型惡犬。